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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82)

作者: 臣眉僖 阅读记录

“那就好,”唐煦遥又哭又笑的,托着美人的身子,让他稳稳地偎在自己臂弯里,像哄着婴儿一样抱他,热泪落在他脸上,指头就借着泪痕湿润,给他抹净干在唇角的黑血,口中喃喃,“谢谢霖儿,愿意成全我这自私之人。”

唐煦遥怀抱江翎瑜冲着高功跪在床上,正欲磕头谢恩,温高功慌忙阻拦:“使不得,您是天子血亲,身份尊贵,我们受不起这等大恩大德,请您莫要行礼。”

“什么天子血亲,”唐煦遥执意抱着江翎瑜给高功磕头,“仰赖玄门,救我夫人性命,天恩已至,是我无以为报。”

温高功从鬼门关把江翎瑜拉回来,见此时也没什么要紧事了,将唐煦遥扶起来,可以稍微离开此处片刻,就赶忙回到卧房,与同门师兄弟一起,到正堂开坛,画了一对五雷号令符,一对保命符,找江玉和唐礼问过各位主子的生辰八字,过炉入讳,高功加持,折成三角,一张五雷号令符和一张保命符算是一个人的,分别装进锦囊里,大约午时做完法事,温高功亲手串上编了银线的红绳,把两个锦囊给唐煦遥送了去:“将军,这个是您的,还有一个是江大人的,随身携带,能抵灾厄。”

“多谢。”唐煦遥怀抱着昏迷不醒的江翎瑜,恨不能不眨眼地盯着他,无暇去戴这锦囊,高功见状,帮着唐煦遥将符纸戴在脖子上,另一个则搁在他手边,等着他为江翎瑜擦干净身子再佩戴。

“对了,将军,”温高功说,“您亲眼所见,江大人在昏迷前,神智很不清晰,待醒来可能会有几天精神恍惚,或是根本就不认得人了,将军见此情形不必害怕,三天左右就能恢复如常。”

唐煦遥眉头微蹙:“温高功,这三天内,他会彻底忘了我吗?”

“我以为不见得,江大人深爱着将军,”温高功宽慰唐煦遥,“还是依着将军的执念,江大人才愿意忍痛硬撑到了天亮,他忘了谁,大抵也不会忘了将军的。”

“也许吧,”唐煦遥眼圈又热了,“忘了我也没事,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个,符纸,”高功本来都要走了,突然想起这个,这话越说,声音越小,不常说这样的字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是今后行情爱之事,要记得摘下来,搁在远处才好。”

唐煦遥点头,没心情嬉皮笑脸:“嗯。”

高功嘱咐两句,这就出去了,上午治病救人,那郡王府的法事就得下午择吉时再做,一宿没睡,高功困得厉害,回客房补觉了,除了主卧门口有管家值守,边上就没人了,江翎瑜得休养,故而唐煦遥交代所有人离远些,让此地清净,好让江翎瑜静养身子。

唐煦遥给江翎瑜擦净了身子,换上新的寝衣,解开衣扣时,江翎瑜冰肌玉骨如山崩之势,松松软软地铺陈在床褥上,唐煦遥本是正人君子,又逢他病重垂危,好不容易闯过鬼门关,唐煦遥的心思不在情爱事上,帮他穿戴整齐,将高功赠予的锦囊为他戴上,如此才算是伺候得齐全。

一晃一个日夜过去,唐煦遥都未躺下睡上一个整觉,只守着江翎瑜,熬得面容苍悴,双目红肿,也是急火攻心,连带着嗓子都哑透了,高功来给唐煦遥瞧过身子,扎了针,嘱咐他躺下休息,他就是不愿意,加上离除夕越来越近了,夜里时而燃起爆竹,搅得府里的人们不得安宁,唐煦遥怕他心脏弱受不住惊吓,即便唐煦遥睡下了,只要听到爆竹之声就要猛然惊醒,急忙给他捂着耳朵,这么认认真真地伺候着,心力耗得极快,这阵子也是撑不住了,早就把美人平放在床上躺着,盖好被子,掖过被角,自己就蜷在他身侧,想打个盹,到深夜还要继续看护,总得先补个觉。

唐煦遥刚睡下不久,江翎瑜的指头先微微挪动,随后缓缓苏醒,身子上的钝痛逐渐加重,不止是骨节痛,胃里也很不舒服,适时眼前越来越清晰,灯火刺眼,江翎瑜皱着眉再将眼皮阖上,适应几次,才敢大睁着眼睛,打量这间陈设奢华的卧房,感觉哪里都很熟悉,可是说不上来,隐约听着耳边有呼吸声,侧头一看,惊得一怔,身侧竟睡着一个俊美男子,蜷着健硕的身子,手摸着心口,也是看他样貌熟悉,感觉哪里都稔熟,可又不知道何时曾与他有交集。

不过江翎瑜不讨厌这个人,反倒特别喜欢,还不知道他的姓名,就抑制不住想要和他有些肌肤之亲的冲动,江翎瑜自幼就不爱讲礼数,想和谁亲近,就和谁亲近,于是大着胆子将掌心按在他的手背上,唇间轻咛:“你不舒服吗,为何睡时也捂着心口呢?”

唐煦遥听见响动,立刻惊醒,他手上人命无数,眉目自然与寻常人不一样,警惕时瞳仁里杀气浓重,睁开眼睛真是把江翎瑜吓了一跳,见是江翎瑜苏醒,神情又极快地温软下来,将他的手攥进掌心里:“夫人,你是何时苏醒的?”

“夫人?”

江翎瑜没有反抗唐煦遥的亲密行为,饶有兴趣地问他:“我是你的夫人?”

唐煦遥见状心下一沉,江翎瑜果真记不得自己了,沮丧片刻,冲着他笑了笑,温声作答:“嗯,我一直都在等你醒过来。”

江翎瑜打量唐煦遥的五官片刻,说:“我觉得你长得很像我梦里的一个哥哥,他待我很好很好的,与他分别多年,我今日见你,眉眼和唇,都很像他。”

“你就是嫁给那个哥哥了,”唐煦遥喉间沙哑,宝贝似的捧着江翎瑜的素手摩挲,“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