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296)
“云习渊?”
廖无春听着这个名字,真是一下子气笑了:“你只知道他来去无踪么,他脾气阴晴不定,想是人时温文尔雅,不想是人的时候就是烈兽,这块烫手的山芋,我可请不动他,你有本事,你就去请。”
“可以,”元鸣面无波澜,平静地像在叙述用膳一般简单的事,“我跟云习渊是老相识了,请他办点事,不难。”
廖无春才想开口揶揄元鸣几句,腕子忽然被他一把攥着,指头很有力气,掐得发疼,在嘈杂的炮竹声中,听他温声开口:“主子,我调离您身边许久了,可想我吗?”
廖无春咬了咬唇,强装镇定:“自然想你。”
“好,”元鸣笑了笑,唇齿间温热的气息扑在廖无春耳际,“我回去好好伺候主子就是,这些年不见,我都手生了。”
此时江府内,夜都深了,唐煦遥才吃了些东西,刚才一直在给江翎瑜喂面条汤水,他发着高热,身子不适,嗓子还疼,饭食咽得很是艰难,好不容易咽下去些,躺下没一会就说胃不舒服,唐煦遥又紧着给他揉肚子,待江翎瑜好受些,愿意自己躺着待一会,唐煦遥那碗饭菜都有些凉了。
江玉来拾掇碗筷,唐煦遥则跪在软卧在床上的美人身边,拢着指头,给他轻轻按揉鼓胀的肚子,听着他时不时咳嗽,越咳越重,就先停了揉搓的动作,给他捋一捋心口,柔声哄他:“夫人,慢些咳,我知道你喉咙痛痒,你可记着肺伤着过,咳太厉害就出血的。”
“不打紧,”江翎瑜踢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曲着腿,裤管被拉扯得大了,露出半截雪白软嫩的小腿,抬起素手捂着唇,咳得眼尾泛红,噙着泪花,咳个不停,还回身拽着唐煦遥的袖子,“你跟我说说话,夫君,我都躺一天了,腻得慌。”
“你犯咳疾不好多说话的,”唐煦遥想拿着被子盖在美人身上,还是让他一脚踢开,唐煦遥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照旧温声劝着,“为何不盖被子,再着凉可怎么好,夫人乖。”
“你不跟我说话,”美人气得在唐煦遥怀里耍性子,明明肢体绵软无力,身子虚透了,还作势要推开他,挣扎着起来,“你拿什么来我也不要。”
“好好,说话,和夫人说话。”唐煦遥急得额头冒汗,越想找点话茬,越什么都想不起来,在江翎瑜再度要发脾气时,唐煦遥忙俯身去亲吻他,以求缓和,唐煦遥是日日都欲求不满,江翎瑜病了就特别收敛,不敢亲热。
可江翎瑜平时欲求一般,只有在病着的时候才极度渴求跟唐煦遥有肌肤之亲,沾上唇瓣就吻得很是主动,缠着他不许走,一直吻到自己心脏都在腔子里急促地撞,受不住了,才讪讪松开手,如释重负地任由身子从唐煦遥怀里倒下来,摔在松软的床褥上。
江翎瑜仰躺着,手顺着床沿垂下来,气息绵绵,半阖着眼望向唐煦遥,口中嘟囔:“还想亲。”
“夫人歇一歇,”唐煦遥依旧跪着,将手探入他的衣裳里头,摸着他胀起来的胃,顺着缓缓揉搓,“夫人的肚子怎么胀成这样了,这么揉着,疼吗?”
江翎瑜喘着摇头:“不,不疼。”
话说完,江翎瑜自觉嗓子里腥甜翻涌,有些忍不住了,又不愿意唐煦遥担惊受怕的,弱声支着他出去:“夫君,给我倒些水来好不好,我胃胀,想喝些热的。”
这个时辰正好是两位管家交接,江玉去洗刷碗筷,不在这,要是喝水,用不惯不熟的仆役,要么等换管家前来,要不就自己去倒。
唐煦遥没多想,这就起身去厨房:“好。”
待唐煦遥出去,江翎瑜挣扎着半坐起来,拿怀里的绢子捂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溅在那块绢子上,没想到并非是几口血的事,单薄的绸子渐渐存不住咳出来的血了,湿热粘腻,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江翎瑜咳着就开始目眩,心里顿觉事态有些失控,此时唐煦遥穿着衣裳走到半路,忽然听着卧房内有很大的咳嗽声,猛然意识到不对,紧着踏雪往回跑,推开大门就见江翎瑜满手满身的鲜红,地上也是腥甜斑驳,惊得呼吸都停滞了。
第139章
“夫人, 怎么突然吐血了?”唐煦遥见美人身子瘫软,脑袋耷拉下来,恍然回过神来, 上前抱着他, 掌心覆在他心口上护着, 也不管仆役都认识还是不认识了,有谁就招呼谁, 赶紧去叫温高功过来。
今日日头还大的时候,就有些许微风,越到晚上越急, 仆役去客房叫人的时候,已经有些飞沙走石之态,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温高功应声前去,见着江翎瑜吐出那么多血, 脸色当时就变了,攥着他的腕子摸了摸,又让仆役赶紧再去请同门师兄一同会诊。
原本温高功他们是打算明日一早就走, 出了这档子事, 加上狂风卷地, 大不了除夕晚上再走, 如此, 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了,索性都放弃了回去拾掇行李的念头,一行道士围在床前,专注地给江翎瑜看病。
温高功叫上同门师兄弟,不是因为江翎瑜病重无计可施, 是想针扎得快些,他少些痛苦,咳血之症在他们这些道医手里并不算难事,更不要说高功里还有精通祝由科的茅山法脉弟子,处置起来得心应手。
此种内情,唐煦遥可是不知道的,所有的道士都过来了,这么大的阵仗,真是吓坏了唐煦遥,失神地守在江翎瑜身边,为他整理衣裳的手都发颤了。
“怎么了,”江翎瑜觉察异状,抓着唐煦遥的指头,他手大,江翎瑜没法子像他似的都攥进掌心里,只能极力握住,“你的手怎么颤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