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304)
“不了,”唐煦遥服侍美人穿好衣裳,后退几步,“我等着夫人回来就是。”
江翎瑜觉得他甚是反常,想着可能是刚才话说太重,又伤着他了,不由得心生恻隐,朝着他张开双臂,嗓音也柔和下来:“夫君来呀,我抱抱。”
唐煦遥乖乖上前,与江翎瑜相拥,手臂抱得不甚紧,动作很有些疏离,连亲吻也是,江翎瑜见状,坐实心中猜测,不过已经说好了要去跟云习渊打个招呼,只好等回来再哄他,还特地抱着他久了些:“我很快就回来。”
唐煦遥其实都听见了,只是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沉默良久,才直着眼回了句:“好。”
江翎瑜出门后,是唐礼护送的,见这府上第二亲近的人也走了,唐煦遥坐在床边,脑袋里除了江翎瑜让自己气得吐血的场景再无其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口口声声说爱着他,却让他不得安宁,热泪从眼底溢出,大颗地落下,甚至没在脸颊上留下痕迹,就打湿了身前的衣襟,越是回想,心痛得就越厉害,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又爱面子,唐煦遥不愿意哭出声响,就将手臂塞进口中,用结实的犬齿发疯似的撕咬,眼见皮肉从红肿到鲜血淋漓,咸涩的眼泪落在伤口上,融进斑驳的殷红里头。
眼泪落在伤口上是很疼的,但唐煦遥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似的,一只胳膊无从下口,就去咬另一只,意图用血肉上的疼痛抚平愧恨。
同时刻的江翎瑜已经到了云习渊住的地方,刚坐下没一会,脱了大氅抱在怀里:“在我这住得如何?”
云习渊看看江翎瑜,又瞥了眼门外,挑起半边眉毛:“你夫君没跟着?”
“你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我平时很纵容将军的犟脾气,惯得他无法无天了,他如此得罪你,倒是我的不是,我代他向你致歉,云头领,实在是对不住了。”
江翎瑜说:“说起来,你们主子有没有告诉你皇帝密诏的事?”
“他平时很少跟我说话,”一提廖无春,云习渊很是不耐烦,更不愿意多跟江翎瑜说起他们之间的渊源,随口岔话,“怎么,他这次带了皇帝的密诏?”
江翎瑜轻微颔首:“是的,过些日子我与将军奉皇帝成命,以钦差的身份巡抚真定府,但问题是不能将行程泄出去,这才是密诏的根本。”
“卖了这么多关子,无非就是想我跟着你们去嘛。”
云习渊轻笑,调笑江翎瑜:“我本来就是受托付保护你们,自然要跟着去,你快回去冲着你那霸道的夫君就是了,道个歉也没那么真心,免了。”
“真是痛快,”江翎瑜见事说通,这就起身打算回去了,从坐这开始,心里就上蹿下跳,老是觉得有事发生,担心唐煦遥呢,如此一来,更是着急辞别,“夜里除夕大宴,你来正堂与我们一同赴宴可好?”
“无聊,”云习渊抱着胳膊,撩起眼皮盯着江翎瑜,“不过既然是东家亲自来请,我会来的。”
“嗯,”江翎瑜勾唇,“待大宴开始前,我的管家会再来招呼你的。”
云习渊没再答话,眼帘垂下,待江翎瑜转身出去,倒是盯了他一会,门关上,他不由得想起来元鸣的容貌,兀自喃喃:“这样的情爱何时也能轮得到我呢?”
江翎瑜越往卧房走,心里越是慌张,临着到了门口,急得都跑起来了,推门一看,江翎瑜径直愣在原地。
唐煦遥也是想宣泄一阵就停下,再将手臂上的伤口也收拾干净,也算是偷偷地哭了一场,但这一哭就停不下来,手上血流如注,沾满驳红的棉布和绢子扔了一地,正要下去拾掇,见江翎瑜推门进来,唐煦遥身子一颤,随后下意识往床上躲,边哭边说:“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快叫大夫过来,”江翎瑜回头冲着唐礼吼着,“将军流了好多血!”
“你这手上是怎么伤着的?”
江翎瑜小跑上前,把唐煦遥搂在怀里,攥着他的腕子细细察看,再抬头看他,唇角还有干了的血迹,吓得说话都带了哭腔:“这都是你咬的?乖乖,你为何这样对自己?”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唐煦遥要把腕子从江翎瑜手里挣开,口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夫人,我把屋子里弄得那么脏。”
“我没有怪你,”江翎瑜抱着惊悸的唐煦遥,掌心不停地为他抚着心口,“乖乖不怕,屋里不脏,我们乖乖的血怎么会脏呢,不怕,等着大夫过来就好了。”
“夫人,”唐煦遥忌惮自己手臂上血痕斑驳,担心蹭脏了江翎瑜的衣裳,不愿意让他抱在怀里,故意往后躲,战战兢兢地试探他,“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江翎瑜看透唐煦遥的心思,不但不许他再躲,还搂着他的双臂,任由鲜血蹭在衣襟上,牢牢地环抱着他的身子,侧过头去亲吻他,“我可爱你了。”
唐煦遥眼眸里颇有些哀求:“夫人莫碰,脏。”
江翎瑜还没来得及再说上一句话,唐礼就带着李思衡进来了,李思衡见状也懵了,可他并不敢多问,只尽快履行医者职责,这伤都在浅表处,不难治,个别创口触及血脉,上些止血药就是,但可不知李思衡用的是什么药,拿着些褐色的粉末,用扁平的木片擓起一些,看着很是用力,直接塞进唐煦遥咬出来的口子里,让唐煦遥剧痛无比。
唐煦遥不愧是戎马将军,疼得浑身直冒冷汗,窝在江翎瑜怀里抖成一团,也不肯吭声,江翎瑜心疼坏了,揉着他的脑袋,不断说些柔情话安抚着,临了见李思衡收起药粉,想着是看完病了,不禁皱起眉头:“李道长,你用的是什么药,为何把将军疼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