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349)
“大人,这是为何。”
李思衡不解:“比起服药,扎针好得更快些。”
从前不扎针,是因为这毛病还用不上,现在可有些着急了,只要扎针就能立刻缓释些,江翎瑜却很抗拒,李思衡实在想不明白。
江翎瑜摇摇头,直往唐煦遥怀里挤,毕竟脏腑疼着,稍微挪动都受不住,眼圈又泛红了,唐煦遥终是心疼他,向来惯着,只好向李思衡解释:“我夫人惧怕淤青,这转天身子他自己都碰不得,还有,其实我夫人年纪也小些,这孩子爱美,身上有淤青不好看,道长还是拿些药来吧,我喂他。”
李思衡了然,点点头,正在药箱里翻找,江翎瑜忽然不是这样惧怕了,神色好了些,试探着问他:“李道长,我府上的家丁,找到了吗?”
李思衡愣了一下,又点头:“大人,找到了。”
“在哪,”江翎瑜很是急切,“他们还活着吗?”
李思衡翻找丸药的手停了,怔住片刻,再抬头望着江翎瑜,唇瓣嗫嚅:“大人,您还是别问了。”
“在哪,”江翎瑜心下一沉,很是固执了,“你快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了?”
第164章
因为刚才江翎瑜只见抓了一个凶手, 他不免心存侥幸,总觉得死去的家丁只有一个,另外两个不知换成哪个凶手的, 尚在人世, 说不定只是被关起来了。
“他们不在了, ”李思衡说,“是在浴室后头那个烧水的柴房里, 活活烧死的,被找到的时候,身子都烧黑了。”
“去, ”江翎瑜的病也不看了,支着李思衡出去,“告诉云习渊,把那三个人凶犯杀了。”
李思衡有些为难:“大人,云头领他们还在审讯呢, 要不要,再等一会?”
“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江翎瑜又哭了, “把他们都杀了, 我的家丁怎么死, 就让他们也怎么死!”
唐煦遥抱着情绪激动的江翎瑜, 将他揽在怀里安抚, 将手覆在他的心口上,掌心还能摸出心脏在里头急促地撞。
唐煦遥很担心江翎瑜,只得先让李思衡去带话:“夫人我看着,你先去找云习渊吧,就说从重处置, 处以极刑。”
李思衡颔首:“是。”
李思衡一会还要回来,所以针和药都在床头矮柜上放着,纸包撕开了,散出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苦味,可是散着散着,又成了清香味,氤氲在帘子里。
江翎瑜在唐煦遥怀里抹着眼泪,原本情绪激动,现在嗅着药味,也渐渐安静下来,睁着哭红的眼睛,偎在他臂弯里发愣,似是再往外头看,可门窗紧闭,外头风声嚎唳,终究也没什么可看的。
唐煦遥低头,吻着美人的眉尾,柔声唤了他一声:“夫人?”
江翎瑜喉间轻应:“嗯。”
“不哭了,”唐煦遥安抚他,“有我呢。”
“他们还是看不起我,认为我柔弱可欺,其实我办完保定府大案,在周竹深的眼里,依旧不认为我是他的劲敌,煦遥。”
江翎瑜说:“他们动我府上的家丁,倒不如直接杀我,受辱还轻些。”
唐煦遥皱眉:“夫人,你莫说傻话。”
“我是说真的,”江翎瑜的神情很是认真的,“要是我也这么对周竹深呢?”
这话一下子把唐煦遥问愣了:“什么?”
“我杀他的家丁,再找人刺杀他,”江翎瑜红着美目,勾唇笑了,眼神早没了往日温软,狠毒异常,“我让他也尝一尝,我这些日子受的苦。”
不等唐煦遥答话,江翎瑜又说:“我是将门嫡女与朝中权臣之子,我就是出身高贵,周竹深是什么来路,也配处处刁难我?”
江翎瑜是终于想清楚了,先前老是因数次被刺杀而难过,觉得这一生都不会安稳,永远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先前江翎瑜病得要死要活,终究是觉得求生无望了,答应接替父亲上任,实则破罐子破摔,走到哪算哪,可如今与唐煦遥相遇,就没那么想死了,期望与他成婚,举案齐眉,真正做了一家人,现在又九死一生,这么久不能如愿。
江翎瑜再也不为此哀戚难过了,他想,既然如此,倒不如跟周竹深恶斗一场,让周竹深看看,谁才是大琰第一权臣,坐观政台,权倾朝野。
既然逃不掉,就杀回去。
说周竹深的身世,本来是江翎瑜随口一说,因为在朝堂见周竹深,他不讲规矩,不懂礼仪,放肆抢别人的话,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这是所有靠着科举和继承衣钵上任的官员表现不出来的狂妄,更不要说是皇室,平阳郡王一家的礼仪不必多说,话说回唐煦遥得罪江翎瑜的时候,实在是因为他被父母宠得傲了,觉得不服气,揶揄两句,不曾在朝堂上让江翎瑜难堪,更不曾害他。
唐煦遥是实心眼,太傻了,才会出言冒犯江翎瑜,朝野内外,有心计的人,谁不是口蜜腹剑。
事后江翎瑜心下有知,在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唐煦遥伤他最浅,最光明磊落。
实心眼就是如此,江翎瑜随口的话,唐煦遥却认真起来,真的在想周竹深的事。
“周竹深能有什么来路,草寇出身的,”唐煦遥想起来了,登时一脸嫌恶,“夫人你可不知,他有多下作。”
“怎么?”
江翎瑜来了兴致:“夫君请讲。”
“他迎娶亲王的女儿,是在祖父驾崩之前,那时他还是山上的寇匪,势力颇大。”
唐煦遥回忆着:“这还是我父亲跟我说的,当时朝政诡谲,本来祖父拟定我父亲做太子,但父亲回绝,召见禄郡王,他就像和我父亲商量好了一样,也回绝了,于是就打算立旻亲王为太子,只是现在的皇帝太觊觎龙椅,就设计把祖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