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12)
祝寒山低眉:“爱吃的。”
奉一书也答:“是很爱吃。”
“自去保定府,就没给你们带些那边的吃食回来,”江翎瑜自嘲,“去真定府一趟,办完了案子,又忘了,脑袋就是这么不好使,什么都记不住,这么着,今儿我买点荷花酥给你们送到府里去,做主官的,都记不得给衙门里的下属带些东西来,真的是。”
能卖荷花酥的铺子,举国上下,仅京师有一家,因其开酥手法繁复,炸好了的点心就像重瓣的花朵层层叠叠,馅料香软,支起来的酥皮花瓣薄可透光,可不是一般的什么桃花酥可比,做荷花酥的手艺是家族传承,历年都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效仿,都是大败而终。
荷花酥贵,一枚就是一户百姓半个月的花销,除了江翎瑜和唐煦遥这样早就加官进爵的人,身份尊贵,赏钱俸禄丰厚,这才吃得起,祝寒山他们虽为官员,府邸也就是比百姓华贵些,荷花酥可舍不得常吃,只有逢年过节,或是祭祖才会购置,在孩子们眼里,这样名贵的点心真像是天上的人才能品尝到的。
江翎瑜说要送他们荷花酥吃,他们实在不敢要,一个劲推辞:“尚书大人,此物太过贵重,您莫破费了。”
“莫推辞。”
江翎瑜笑说:“你们既然喜欢吃,我就送些,待我回去就经办,我自上任就病病歪歪的,来刑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事事都要交给你们,这么辛苦,难不成我这做主官的,还不懂得犒劳你们?”
话已至此,也没有推辞的必要了,故而祝寒山和奉一书作揖言谢。
祝寒山本来还想跟江翎瑜聊聊天,唐煦遥披着大氅赶回来,随手撩起衣摆迈过门槛,脸颊冻得有些红了,上前把江翎瑜揽在怀里,与祝寒山言:“祝大人,马牵到午门处等候你了,多谢相助。”
祝寒山再作揖:“应该的,您不必道谢。”
江翎瑜把案卷抱在怀里,偎在唐煦遥臂弯里走着,不像来时那么活泼,唐煦遥见状有些担心:“怎么,难受得厉害?”
江翎瑜摇摇头:“没有,只是腹中隐痛。”
“你都说冷了,定是在刑部着了凉。”
唐煦遥搓热了手:“要不要在这里捂一捂?”
江翎瑜还是摇头,回身撞进唐煦遥怀里:“回家,我想躺着了。”
江翎瑜一不舒服,就像个粘着唐煦遥的孩子,分明知道在紫禁城应该注意言行,此刻也没这样的心思了,就是想让唐煦遥哄一哄自己。
“乖宝贝,”唐煦遥将美人抱在怀里安抚,柔声问他,“能不能走路了,肚子太疼我就抱着你回去。”
“想背着。”
江翎瑜从唐煦遥颈下抬起眼眸,看看四下,虽没见到什么明卫,心下还是有些怯生生的:“可是这里守卫很多,他们会去找皇帝告状的吧。”
江翎瑜美目似水,温软可爱,唐煦遥心里融成一片,爱意难收,哪还管看不看得见谁,当即在背对着江翎瑜俯身:“不必发愁那么多,这样的事自是我去解决,来,我背着你到午门,咱们骑马回去。”
江翎瑜伏在唐煦遥宽厚的背上,待他站稳起身,江翎瑜有些干涩的唇瓣凑近他的耳骨,轻启温咛:“夫君,我爱你。”
唐煦遥闻言,心脏像跳空了一下子似的,脸薄红到耳根,傻笑着说:“我也爱夫人。”
唐煦遥永远会对江翎瑜的情话心动,不论多么稔熟,或是多么会揣度他的心思,永远为他口中咬出的温糯字眼怦然。
此时百官散去,侍卫还是在的,东厂西厂的都有,唐煦遥有时留心用余光看看,心下也不甚在意,如今江翎瑜身负重任,还腹疾缠身,不舒服是常有的事,唐煦遥在公务上不能帮他什么,就在这些琐碎事上替他分担。
“宝贝,好多西厂的人,”江翎瑜轻声唤唐煦遥,“你说他们会不会找皇帝告状。”
“他们敢,”唐煦遥侧目,与几个西厂太监头子对视,脸色很不好看,“我看谁敢说江大人一句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后头做些偷鸡摸狗的脏事,胆敢侮辱江大人的名声,我势必砍了他们的脑袋。”
唐煦遥这话是有些训斥的意味,就说给那些太监头子听的,果真他们主动错开视线,低下头去,江翎瑜倒不知他们有这些动作,还在唐煦遥背上撒娇:“呜,你好凶,吓到我了。”
“对不起,宝贝。”
唐煦遥急忙哄着美人:“这话可不是说给我心肝宝贝听的,抱歉。”
此时唐煦遥离着午门就不远了,说话间就出去了,唐煦遥先上马,俯身搂着美人纤细的腰,一把将人抱上来,让他坐在前头,背靠在自己怀里。
“夫人,”唐煦遥扯动缰绳,顺势亲吻美人的脸颊,“害怕吗?”
“不怕,”江翎瑜揉着汗血马的鬃毛,很是开心,“你力气好大呀。”
“力气大是为了抱着夫人的,”唐煦遥见离开紫禁城,不必拘谨,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则覆在美人身前,免得寒风钻进衣裳里,捂了一阵,觉着他似是弯着腰,担心起来,拨开大氅,将手也伸进去,揉着美人温软的上腹,“怎么肚子突然就疼了,真是在刑部着凉吗,不是在府上就疼,瞒着我?”
“没有,”江翎瑜轻笑,“在府上就疼,我才不来紫禁城呢,躲在被窝里多么好。”
“夫人这身子当真越来越不成了。”
唐煦遥喉间轻叹:“我得更仔细些伺候你。”
“什么仔细不仔细的,不打紧。”
江翎瑜怕自己忘了在刑部答应两位侍郎的事,就告诉唐煦遥了:“一会子差管家去买两盒荷花酥,分别给祝寒山和奉一书送去,我不在这些日子,都是他们值守,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