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467)
本来唐煦遥还在听着,他是知道有人在说江翎瑜的坏话,但是又有些听不清,只能捕捉到些断断续续的龌龊字眼,只待听仔细再清算,可江翎瑜如此委屈,声息微弱,唐煦遥猛然联想起江翎瑜此时不适得厉害,硬撑着来办国事,竟还要受辱,登时急了,呵斥道:“哪来的腌臜东西,对朝廷大员指指点点,认不得江大人身上的红袍?本将军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婚嫁之事上羞辱江大人,本将军今日当着百姓们如实说,这婚就是皇上亲自指的,你们可有异议?无异议就把满嘴脏言乱语的王八蛋揪出来,皇上御赐婚书在本将军手里,谁敢护着他,一并同罪处置。”
无人敢张口答话,但都规规矩矩地让出一条路来,将那不知是谁府上的杂役暴露在外,唐煦遥侧头与他对视,他吓得神情恍惚,弯腰驼背,手上拎着一包酱肉,衣着邋遢,只瞪着一双死鱼眼,怔在原地,既不知道歉,也不知下跪认罚。
唐煦遥厉声问他:“可是你侮辱江大人?”
那名杂役不敢承认,生怕掉了脑袋,于是连忙摇头否认,还不等他开口,身边的百姓愤愤开口:“你说腌臜话还不敢承认,难道要我们替你背黑锅去死不成?当真是孬种,求将军明查,就是他出言冒犯江大人。”
“就是他,将军,您可认得我,我说话从不会有假,他不是一次两次说江大人的腌臜话,还时常臆想要是他得了江大人会如此,不堪入耳,我就不再赘述了,将军,您千万要将他绳之以法,莫要连累我们这些苦命人。”卖糖渍梅子的摊主也站出来,此人算是与唐煦遥常见面,因为他和唐礼常来为江翎瑜买梅子吃,有时唐煦遥从校场回来,适逢自己没收摊,就会带一包回去,直说是夫人常喝的药太苦了,需要这糖梅缓释口中苦味,一来一回,也就算认识了。
“来人,”唐煦遥默认糖梅摊主的话,摆摆手,将后面的轿夫们喊来,“绑起来扭送江府,本将军会好好地拷问他,要是谁知道他是哪家的杂役,尽管来江府禀告就是,本将军对不教养仆役的老爷也有话要说。”
此人被捕,安静地出奇,被带走时像拖死狗一样,一声也不吭,倒是尿了一地,裤子湿了大片,散出阵阵恶臭,他大抵还是怕死。
人抓了,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哄:“夫人,别不高兴了,你心脏不好,总要注意些,咱们回家就好了,我能帮着你揉揉身子,这样多少也会好受一些。”
“他为何这样说我,”美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我活着已经这么难了,怎么还要受这等屈辱,我父亲与我往来奔忙,定要做出些政绩,他们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夫人别生气,你的心脏受不住,此事交予我来处置。”
唐煦遥央求美人:“莫生气了可好?”
还在病中的美人着实怒不可遏,攥着唐煦遥的衣裳时,那素手在不住地发颤,他气得狠了,咬些字眼就要缓一缓,唇已然有些泛紫白色,怒道:“秉公处置,我不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第240章
“秉公处置?”
唐煦遥本已想好如何惩处此人, 江翎瑜此言,倒是提醒了唐煦遥,于是他改变主意:“夫人, 太医一会就到了, 让唐礼代我照料你片刻, 我要将此人带到朝廷去,让皇帝治罪。”
美人喘息着, 不解唐煦遥怎么就突然改了主意,轻声问:“将军,为何?”
“送到皇帝那, 他会死得更惨些,先前也有刁民背后议论廉官,只是那位官员没有追究。”唐煦遥柔声向江翎瑜解释:“夫人,我会向皇帝请求重判,头割下来挂在城墙上, 到处张贴他的罪责,以警世人。”
“夫人不怕,乖宝贝, ”唐煦遥担心吓着美人, 将他抱紧得更紧了些, “我去经办就是, 夫人在房中歇息, 我很快就回来。”
江翎瑜闻言不语,微微颔首,以示知悉唐煦遥所说的事,又听得他在耳边说:“夫人莫生气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子。”
唐煦遥低眉, 亲吻美人的眉心:“多爱惜自己些,好不好?”
“嗯,”美人轻启唇瓣,咬出些很轻的字眼,“我听将军的话。”
唐煦遥抱着江翎瑜回了江府,进了卧房,将他稳稳地放在柔软的床褥上,屋里热气氤氲,他才躺下,唐煦遥就见他原本还算有灵气的眼睛,一下子满是怠倦,白皙的眼皮缓缓下沉,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唐煦遥本想简单作别就去紫禁城的,但见江翎瑜如此可爱,他一下子笑出声来,俯身凑近美人,手肘抵在床褥上撑着,免得压着美人的身子。
唐煦遥先亲了亲江翎瑜的脸颊,语气颇有些哄孩子的宠溺:“宝贝,困了?”
“嗯,”美人勾唇,冰凉的素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揉揉眼睛,“将军,我想你抱着我,你一走,我睡不好。”
“先不能睡呢,一会太医来给夫人瞧病。”
唐煦遥张口吻住江翎瑜软糯的唇,温热的舌头在他唇间舔舐,先前,两个人始谈情说爱,唐煦遥总是克制不住自己,一亲热就全身心投入,什么都顾不上了,待美人也更粗鲁些,喜欢用自己嘴边的胡子茬磨蹭他面颊上的嫩肉,或是以粗糙的双手捉住美人软白细瘦的腕子压在一边,恣意地与他缠吻在一起,可如今不比往常,他的身子更弱了,唐煦遥强制自己不可失了理智,简单亲昵之后就起身:“夫人,我很快就回来,到时我会像哄婴孩一样,哄着你入睡,好不好?”
“好吧,”美人吻得有些意犹未尽,唐煦遥执意要走,他很有些不舍,也生了会子闷气,讨厌唐煦遥的不解风情,吻几下就戛然而止,但也未表露,心下不情不愿,脸色也不会太好看,蹙着眉头,忽然又舒展开,他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不满溢于言表,他想要让唐煦遥别太在意自己的情绪,因为这些脾气只有病中才有,平时自己并不这样的,于是江翎瑜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缓和一下,“怎么啦,你这久经沙场的大将军,还哄过婴孩入睡,可是在军中么?竟还做过这样细致耐心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