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515)
江翎瑜不大喜欢有药味的阿胶糕,糕饼是甜,入口后的苦涩气息可比真喝药少多了,可江翎瑜从小就怕苦,这一小块糕竟吃得那么慢,郡王妃见他勉强,心疼起来,握着江翎瑜发凉的手:“小霖儿,吃不下就算了,母亲知道你怕苦,没事的,咱不吃了。”
“能吃,”江翎瑜也攥一攥郡王妃的手,“母亲和简宁都哄我,我心里甜,舌尖就不苦了。”
郡王妃是将门之女,行事直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待江翎瑜也真诚,不吝惜笑颜与夸奖“小宝贝,你这么会哄人?没事,以后不用变着心思讨好谁,我们都很爱你。”
“母亲,我也很爱你们呀,越爱越想说好听的话,”美人低眉,“谁舍得软肋挨两刀呢。”
美人话毕,偷着瞥两眼唐煦遥,唐煦遥也在那想办法哄着自己把满是药味的阿胶糕吃下去,愁眉苦脸的,本来就不爱吃什么甜的,现在拿来两片又甜又苦的阿胶糕,那模样......江翎瑜从未见他这样犯难。
适时廖无春来访,由于他跟江翎瑜与唐煦遥太熟了,进门都不通报了,唐礼他们也不在门口,因为像这样的门户,一般人鲜来拜访,来的最勤的就是廖无春。
廖无春敲了门,道:“江大人,将军,我来送些东西。”
“这是谁,”郡王妃皱眉,“我听嗓音,倒像是东厂提督?”
“是的,母亲,他与我们联系密切,许多事都要商讨。”
江翎瑜低声答:“其实我也不想把简宁拉下水的,只要我一个人去周旋就是,可.......”
“说什么呢,”郡王妃发觉江翎瑜有些不自信,谈起这事,就畏首畏尾的,很有些小心翼翼,郡王妃不觉得江翎瑜该是这样的人,于是拍拍他的手,开解他,“我和王爷不怪你,霖儿,你很有本事,我们当真十分欣赏你的。故而以后的事,还是由着你去做,你有决断也好,简宁有决断也好,我们都不插手,出了什么乱子再来找我们。你是好孩子,不会平白地害人作乱,那王府的权力就是你的底气,你尽管去做,凡有事,我们给你兜底,我和王爷很惜才,绝不忍心让凤凰自缚羽翼,变成只会吃些散落稻谷的麻雀,飞不高走不远,那可不成。”
郡王妃嘱咐后,唐煦遥才回话:“进来吧,郡王妃也在,无春,要是你衣裳不整齐,还需打理再进来。”
廖无春闻言心下一沉,这王爷跟王妃是何时来的,自己都不曾听闻消息,既已然到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进去问安了,于是应声:“好,我这就打理打理。”
廖无春来是要送在林同村发现的那个族谱,原本满是灰尘,他担心江翎瑜先前肺脏受撞击伤没好利索,又是在意自己的面子,把满是尘土的族谱擦拭得比衣裳更干净,故而只需要装模做样地打理一下衣袖就好了。
廖无春推门进来,先给郡王妃问安:“臣给王妃请安。”
“你还怪懂礼数的,”郡王妃抬抬手,“坐吧。”
“江大人,将军,这是我们在林同村搜到的东西,骆副将说,这是一份族谱,我素来不爱读书的,故而没有细看,”廖无春直言,“这是我们在林同村找到的唯一稍微有价值的东西,或许,一点价值都没有,江大人,那里太肮脏,证据也清剿得太干净了。”
“我知道,你辛苦了,”江翎瑜接过那本族谱,佯装不经意间提及骆青山,“母亲,近些日子,皇上总是派青山伴我们左右,夫君,是吧?”
“嗯,母亲,青山是一把好手,我也有意栽培他,”唐煦遥笑笑,“只是,母亲,孩儿还不想让青山到别人手里去,只做孩儿的左膀右臂,互相扶持。”
“甚好,母亲这两个孩儿都这么有眼光,”郡王妃笑容慈祥,“至于青山的事,得跟王爷好好说说。”
“这么着,廖提督,王爷就在旁侧的卧房里,他在忙,去跟他说说青山的事。”
郡王妃说:“只消把将军和江大人所言转述就是,要是你也了解青山,多说些也无妨,王爷一直都对青山很好奇,想知道他的为人,也想知道此人是否可以提拔,主帅之意如此,你一定要带到。”
郡王妃双目灵秀,眼神达意,又不怒自威,廖无春单看她,心下生出一股畏惧来,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其实自己和骆青山的事,早就让郡王和王妃知道了,不然这非亲非故,怎么可能让自己去传话,寻常官员想见王爷实难,更不要说本来就低人一等的宦官。
廖无春正低头寻思,王妃温声催促:“去呀。”
“是,臣这就去。”廖无春跟江翎瑜和唐煦遥简单作别,就推门出去,出门后才想起来,自己都忘了问问江翎瑜的病如何了,就想着反正还要过去回话,到时候再解释一下就好了。
廖无春走到郡王所在的卧房门前,轻叩,说道:“王爷,东厂提督廖无春,求见。”
“进来吧,”郡王说,“也不打声招呼,本王都不知道你过来。”
“王爷,”廖无春关好门走上前,见郡王正在翻着一本厚实的古籍,轻声问,“王妃让我转述些话。”
“哼,”郡王闻言干笑两声,“本王夫人的话,先放一放,一会别忘了说就是,现在本王有更好奇的事。”
廖无春不怕皇帝,可怕平阳郡王与王妃,他二人的气场甚异,温和而强大,廖无春总是想低头,规规矩矩的,跟皇帝眉来眼去那股劲头被封得死死的。
“您说,”廖无春回话,“王爷。”
“本王想问问,陈苍对江大人图谋不轨,”郡王抬眸,瞳仁如虎豹犀利,“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