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520)
骆青山会意:“是, 主帅。”
江府内, 唐煦遥才走不久,江翎瑜侧躺在床上,没了丝毫的睡意,直着眼发愣,在回想这阵子朝廷发生的事, 适时门被叩响:“霖儿,是父亲,我想问你些事。”
“父亲,”江翎瑜坐起来些,“您请进。”
“霖儿,躺着就好,你身子不适,不必勉强自己。”
郡王坐在床边,扶着江翎瑜躺下后,温声问:“霖儿,你和简宁确定,当初行刺你的人,就是周竹深派过去的?”
“回父亲的话,我们有一些证据,但都算不上能够直击周竹深的要害,”江翎瑜如实告知郡王,“无春曾提供我们一些证据,他曾在刺杀案后抓到一个西厂的宦官,他的衣服上有檀香味,无春推测,常年放置在檀木衣柜里才能染上这么重的味道,而偌大的京师内,能用上檀木衣柜的也只有几位官员而已,这些合适的人选之中,只有他用了檀木,所以我们推测,一定是他,也只有他是和西厂提督有密切来往。”
“对,你们分析得相当缜密,只是周竹深虽愚蠢,也不至于留下能让他定罪的证据。”
郡王想想,心下似乎有了主意,又与江翎瑜商议:“霖儿,你说,父亲要是对周竹深的家人施压,会不会逼他自行认罪?”
“不好说,父亲,原谅孩儿愚钝,”江翎瑜不禁皱眉,“以孩儿对周竹深的了解,他并不是多注重伦理道德的人,毕竟他这女婿做的........”
郡王笑而颔首,但没说什么,是在等着江翎瑜往下分析。
“话虽如此,但孩儿有一计,”江翎瑜不急不慌,娓娓道来,“孩儿听说周竹深的亲戚还健在,父亲只要派人去看看他家亲戚是否因他的地位而发迹,可推测周竹深对亲戚们的态度,如果发迹,那施压是有机会让他认罪伏法的,因为他尚且还注重恩情,没发迹,咱们只能另想办法了。”
“天赐我此子,真是天赐我此子,”郡王听着江翎瑜这些话,大喜过望,“原本父亲不知你底细,这样一问,当真是让父亲又惊又喜,如此智谋手段,后生可畏,父亲也就放心地把家里的基业交给你了,以后霖儿身子安妥时,可读这几本书,一会子就派人搬来,简宁那些兵书,你也可以翻阅,文谋武谋不同,却又有相通之处,多看些总没坏处。以后你和简宁就与我们同住,你们有不懂的地方来问就是,至于周竹深的事。”
郡王其实心有成竹,不过是来探一探江翎瑜的虚实,不想他竟早有打算,郡王见状,很是满意,就不必多历练他了,温声笑笑:“周竹深,由父亲替你攘除,当父亲擒住他时,会把他送到你面前来,霖儿,他既然冒犯你,让你九死一生,那恩怨就该由你亲自来了断。”
“多谢父亲。”
江翎瑜见郡王器重自己,又付出如此疼爱,不禁喉间酸涩,连声道谢:“父亲真好,我竟还有这样的前程,我还以为所有父母都是拼命打压孩儿,原来,原来........”
“好孩子,不哭,父亲本不愿意再提起江怀了,既然霖儿说到此处,父亲就将内情告诉你,”郡王谆谆教诲,竟也亲和得像是谈心,“江怀门第不高,才拼死为皇帝卖命,一来是他自卑,不拼命迟早配不上高门第的臣子,他就再也没机会长久地待在皇帝面前了,二来是他自负又懦弱,他不允许你比他更强大,所以打压你,纵容他夫人虐打你,三来是他死要面子,不惜将你推出去,以维持江家的地位,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孩子,江家果真衰弱至此,需要一个病人出面维持?他不吓唬你,怎么让你像他一样拼命,甚至教育你带病值守刑部,简宁病时父亲是一定让他好好在家歇息的,虚弱的主帅不足以立威,你也一样,你长久如此,你的左右侍郎会先起反心,趁虚而入。江怀这辈子也不会明白,父母爱子,当计之长远,为孩儿铺下路去,才叫真的有本事,他不配继续抚养你。”
“多谢父亲,”江翎瑜眼圈红热,加之病容苍白,楚楚可怜的,“孩儿誓为父母左膀右臂,永远忠诚,以报伯乐之恩。”
“你嫁给简宁,就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了,和他一样,”郡王笑眼慈祥,“我们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如此才子被雪藏,千古之罪也。”
同时刻,唐煦遥到了校场,骆青山带着可靠的知情人到紫禁城去,唐煦遥则在徐诫军的卫护下,牵了大狗,往地陷处赶着,顺便看看校场内是否有其他异常。
“主帅,我们到了。”骑兵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深坑,黄土顺着平整的滑面落下,许多将士围在深坑边上议论,陈苍站在人群不远处,仿佛是发呆,也许是在沉思,唐煦遥注意到他一直在攥拳,揣测他很紧张,于是慢慢走上前去,突然叫他:“陈苍。”
陈苍一激灵,猛地回身,看到唐煦遥时就愣了,片刻之后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支支吾吾道:“主帅,您,您叫我?”
“是啊,我叫你,”唐煦遥没什么好脸色,眼神犀利如狼似虎,跟他父亲如出一辙,继续缓步向前,“过来。”
第267章
陈苍上前。
唐煦遥打量陈苍片刻, 发问:“我不在这些日子,军中如何。”
“回主帅,军中, 尚好。”陈苍颇有些诧异地望着唐煦遥, 他已经设想唐煦遥会问自己的许多问题, 关于江翎瑜的,或者是关于周竹深的, 唐煦遥明明什么都知道。
陈苍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也预知自己大祸临头,自知之明与侥幸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