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551)
郡王抬手,摆平掌心,对着颈子远远地抹了抹。
“我父亲真是宝刀未老,”唐煦遥笑笑,“不过,父亲,孩儿不会受什么委屈的,我毕竟是父亲的嫡长子,他们敬您,也会敬我,父亲做亲王,我就是世子,他们敢说什么,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霖儿,皇庭里那些趋炎附势的混账会欺辱他,要是他们身份太高,您不好做事。”
唐煦遥抬眸:“所以,父亲,您会和我一起疼爱霖儿的,是不是?”
第288章
“当然, 我与你母亲早就说过这个道理,爱屋及乌,我疼爱我的儿子, 自然也疼爱儿子的夫人, 你父亲未老, 这样的事,你就无须担忧。”
唐煦遥温声与郡王致谢:“多谢父亲, 孩儿不胜荣幸,遇此开明父母,宁犯天下大不韪, 也成全我和霖儿。”
“什么天下之大不韪,”郡王笑起来,拍拍唐煦遥的肩,“孩子,你可知道, 世人烦懑,事不如意,往往是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 欲彰其财而府库空虚, 自视清高却不清高, 外强中干,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以为手握大权,不肯功成身退,实则上下不一心,子女不相容, 徒增烦恼。我堂堂王府,要权势有权势,要名声有名声,要教养,阅历,礼数,哪一点不是顶尖的,我儿子是断袖又如何,青梅竹马,人是干干净净的,理应有情人终成眷属,世俗不过是约束无权的百姓,我不见有多少王公贵族把世俗放在心上,你和霖儿还是见识太少了,有这等烦忧,想必是听着闲话了,日后见着敢说你们些不三不四的闲话的混账流氓,来告诉我,我势必把他们拆筋扒骨!”
“父亲一言,真是让孩儿甚是动容,”唐煦遥又问,“那父亲,混账之语,将其斩杀也就终了了,我是怕有清廉忠诚的臣子以为此事不妥,到时候找皇帝论政,再弹劾我们,才是真的给您惹麻烦。”
“儿子,你不明白,忠臣良将不会去干涉王侯的家事,既然王侯尚为朝廷效力,就是与忠臣志同道合,他们只弹劾贪腐官员。”
动之以情之后,郡王又晓之以粗理:“喜欢挑三拣四的,动不动就全是屁事屁话的,就是没什么真本事,你们俩用不着看得起他们,父亲已然说了,你们也给我硬气起来。”
父子二人谈心事毕,天色越来越暗,乌云不见散,雨也大得离奇,郡王赶忙趁着那水还没漫到门口,回房去了。
郡王离开一阵子后,江翎瑜才慢慢醒转过来,深呼吸两下,完全侧过身来,往唐煦遥怀里挤了挤,仿佛睡得意犹未尽。
“霖儿?”
唐煦遥摸了摸美人睡得红热的脸颊,又摸摸他的额头,有些担心:“没发热吧?”
“没有,只是今日阴雨,我这腰伤有些发作,你呢,心口疼不疼?”
美人迷迷糊糊的,从唐煦遥怀里挣扎起身,素手覆在他胸口的刀疤上:“你可莫忘了,你也是受过伤的人,也该注意着身子,抱了我那么久,你也该歇息了,快躺一会。”
美人醒来,就像不记得怄了气的事似的,抱着唐煦遥看来看去,还趴在他怀里,耳骨紧贴在他胸膛上,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是夫人把我照顾得很好,常为我用热绢子覆着心口,如今已经不痛了,仅有些微微的酸胀。”
唐煦遥轻柔地抚着美人的背:“你这刚醒,怎么还念起我来了,霖儿,你最该想着的还是自己的身子,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我念着你怎么了?”
美人横眉,冷声问:“我不该念着我的夫君平安?”
“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唐煦遥慌乱起来,“我,我只是,夫人别生气好不好?”
哪知美人又笑:“饶是你朝朝暮暮对着我作戏,如今原形毕露,该是一只疯狗,可还是怕我,你畏惧我,就要永远臣服在我脚下了,这是哪门子的疯狗,不过是条看门的。”
“是啊,夫人说的真是,”唐煦遥怀抱美人,眯起笑眼,“我愿意。”
“贱骨头,”美人嗅着唐煦遥颈间暖融融的金桂香,唇瓣轻轻触碰他的后街,“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一并说了吧,今日我想听,明日,或是以后,我就不见得对你有那么大的耐心了。”
“瞒着你的事说多也多,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唐煦遥直言,“说少了,就是三言两语。”
“嗯?”
美人很有兴致:“你说。”
唐煦遥道:“皇帝当年成功篡位夺权称帝,这政变中,有我父亲七成功劳,原本皇位有我父亲一半,他不必做什么郡王,亲王,而是摄政王。”
唐煦遥叙述时很是淡然:“不过后来皇帝的赏赐,他只要了一半,封赏也从原来的摄政王降成了郡王,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明明只是个郡王,封地却奇大无比,自京师起,断断续续的连到南北直隶去,他之所以那样低调,是因为他自己的家业乾坤未定,他需要择定人选,才能顺顺利利地拿了摄政王之位,为我们铺路。”
江翎瑜瞪圆了美目,怔了片刻,支支吾吾地问唐煦遥:“那,那人选,我.........”
“是的,他一直想念着你。”
唐煦遥点点头:“你有多大的年岁,他就惦记你多久,那一半家业,他很想留给你,只是等着我去提罢了,毕竟皇庭的规矩,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需要得到我的同意和意见,只可惜那场病让我忘了你,这些权势,竟让你等了那么久,还在外地巡案时,我一想起你,就让人悄悄地给王府捎去消息,终是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