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569)
“不过,希冀虽如此,现状倒不一样,”郡王笑起来,“我儿并未长成一个温柔宁静的公子,倒是和我一样,是个威风的大将军,骑马厮杀,为国开疆拓土,铁骨铮铮,甚好。”
“母亲,您受罪了,”唐煦遥轻拽过来王妃的手,合在掌心里,“今后儿子多来问候,虽不能解母亲生产之痛,多些爱护,母亲终归能舒心许多。”
郡王说时,江翎瑜就偎在唐煦遥怀里,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听着,长辈们说到动情处,他该笑时笑,该附和时就附和,又夸又捧的,游刃有余,郡王见他如此,心知单看脸色,不足为据,真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要看他的眼睛,他的瞳仁。
江翎瑜一直都很是羡慕,羡慕唐煦遥的家,他的父母温和,心胸宏大,宠溺他娇惯他。
江翎瑜也确实太善良了些,除了羡慕,就只有对唐煦遥的爱意,不争不抢,也不嫉妒。
郡王既然看穿了江翎瑜的心思,自然也不会冷落他,温和道:“那江怀和他的夫人虽不人道,可给霖儿起名字还是用心了的,霖儿降生时,我们都在身边,小霖儿肌肤雪白,哭过就笑,大夫也告诉他们霖儿心脏天生不全,不宜劳累,江怀就说,给孩儿起名叫江翎瑜,江乃江河湖海,美不胜收之地,仙鹤之翎,意味自由自在,心如澄澈美玉,化一瑜字,只求孩儿不染污浊,不进官场,闲云野鹤,一世逍遥,至于小字天霖,是因为他二人成婚多年无子嗣,你降生,真真儿是江府的甘霖了。”
江翎瑜笑笑:“看来我父亲也未能如愿。”
“人生处处身不由己,我知道他的难处,可是苛待你,他们千不该万不该。”
郡王见王妃将幼虎递给自己,于是稳稳抱好了,俯身将它送到江翎瑜怀里:“父亲和母亲会待你与简宁一样,许多时候,我们爱你会胜于他些。”
“不用,”江翎瑜接过幼虎抱在怀里,轻扯唇角,笑时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这些爱本该简宁一人所有,我分来些就已经知足了,霖儿请父亲母亲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地爱简宁就好呀。”
“都别听他的,”唐煦遥把江翎瑜连着幼虎一起揉到怀里,紧紧搂着,跟郡王和王妃说,“小孩瞎说呢,就爱他就爱他。”
“这小孩,让你瞎说,该罚,”唐煦遥低头,狠狠亲着美人的眉心,“都爱你怎么了,我就愿意所有人都疼你。”
唐煦遥和江翎瑜逗闹之后,四个人闲聊着,王妃问郡王:“王爷,廖无春来,就单送了老虎,没说其他的事?”
“有,他说皇帝盘算着让简宁和霖儿订婚之后再去巡两个府,偏远些,治安相较保定府还差了许多。”
郡王提及此事,脸上添了些愁容:“我是在想,既然此去穷山恶水,是阵仗大些,还是小一些?”
“自然大些,”王妃温声道,“王爷您想,阵仗大,随行的军官多,足以吓退许多亡命之徒,坏处就是无法完全攘除听风声藏匿的奸凶之辈,可这佞臣,就是永生永世无法攘除的,为着孩儿们的人身安全,还是尽全力调用人手过去护送才是。”
“父亲,母亲,其实不必为攘除凶恶之人的事担心,”江翎瑜道,“因为廖无春与孩儿来往密切,拨了许多东厂精干前来,还有些就是传闻中的十大暗卫里头的,实至名归,罪名与案犯踪迹,派他们前去,可以无声无息地了结那些地头蛇,至于作祟的贪官污吏,随便抓上一个斩首,头悬市曹,足以震慑奸邪凶恶,这是在民心民意不算开化之处最好的做法,他们不懂什么叫律法,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刑罚。”
唐煦遥笑说:“父亲,孩儿复议,咱们唐家有了霖儿,我也到了不动脑筋,指哪打哪的时候了,到时,只消我的美人告诉我去哪揍谁,就万事大吉。”
“霖儿所言极是,”郡王每每听着江翎瑜的见解,总是十分欣喜,“我得此子,真是天降洪福。”
待郡王和王妃回自己的卧房,已经过了许久,太阳大好,天朗气清,李思衡已经超度过了梁如玉,吃过了白菜虾仁面,今日毓照理在院里训狗,狐狸也长大了些,可以四处跑着玩了,不过它不大好动,唯爱卧在地上看着热闹,顺便等着两条大黑狗来找自己玩耍,日日如此,毓照理就给狐狸常卧着的地方备了一块毯子,免得着凉,鹰站在高处的树枝上,一动不动,从这小狐狸到家开始,那大鹰也不把它当作食物掠杀,凡是这府上的活物,原本在野外都是相食相杀的,在江府里头养久了,却有能够玩耍到一起去的,奇妙的平衡关系。
李思衡也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和江翎瑜一样,一见着它们出来,就走不动道,一定要蹲下看一会,等着它们过来,能摸就摸上一阵。
李思衡蹲下看狗,那头白狐走到他跟前,甩甩大尾巴,身子转上一个圈,跑几步,也不跑远,还回主动回来,停在李思衡身前,这样重复几次,它才站定原地,直勾勾地盯着李思衡。
他正因狐狸的怪异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毓照理远远地告诉他:“这是狐狸邀你与它玩耍呢,你追它就是了,不过要注意些,可别把它踩伤了,这可是江大人抱着长大的狐狸,心爱得很。”
李思衡“哎”了声,乐颠颠地追起狐狸来,毓照理等他走远了,这才笑出声了:“以往这狐狸都是逗狗玩的,今日竟逗起这小道长来了。”
云习渊就不远处的柱子旁边倚着,与毓照理对视两眼,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