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01)
亲王大笑,直说骆青山是个傻孩子,还拿起他的手看看伤得重不重,这一来,把卧房里的人都逗笑了,江翎瑜如此腹痛无力,也掩唇轻笑。
“所以我就想着,既然周竹深得了伤口难愈合的怪病,不如晚上让他到这里来喝汤,让他烫伤手,最好烫掉一大块皮,这样他外伤难愈,多少也会让他吃许多苦头。”
骆青山出谋划策:“正好王爷俘了他的管家,即便他换上新人,自是不如旧人照料他细致入微,刚好钻这个空子。”
众人皆认为是个好主意,江翎瑜轻声开口,问道:“那要是周竹深不肯来呢?父亲,不是孩儿扫您的兴致,他既然告病不来,连册封大典也不在场,怕是要回绝咱们的邀请。”
“霖儿言之有理,”亲王话锋一转,“不过,周竹深顶多搪塞你们小夫妻,那我亲自来请他就是,自我还是郡王时,就鲜有人敢推掉我的邀请,莫说我如今已是亲王,与他的岳父同级,敢推了我的盛请,找死。”
骆青山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不过,我倒有一处不解,”威亲王问,“为何一定要在晚上请他来,难道让他吃大伙喝剩下的汤?侮辱他?”
“不是,王爷,”骆青山解释说,“周竹深已经上了年纪,我也找小李道长问过,他说一般得这类患处难愈合的疾病,都会伴随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症状,也就是说,夜里他是看不清东西的,更容易中计就是。”
“那还真是,”威亲王当即允了骆青山的提议,“就这么办,青山晚上去请周竹深来,怕他推脱,我再亲自写下一张请柬来。”
骆青山稽首:“末将领命。”
亲王让骆青山赶紧去正堂用膳,今日菜码相当丰富,何不赶热吃,念着骆青山烫了手,亲王还嘱咐唐礼去给他盛汤,多放肉,让他吃好一些。
亲王处处想着骆青山,知道他早先在军中遭人欺凌,如今性子里逆来顺受,隐忍不发更多些,怕他江府不好意思吃喝,有了难处也不愿意张口,就主动照顾他些。
其实威亲王对待骆青山很有些像前朝的死士,管他吃穿,问他寒暖,平时里也没什么事,跑跑腿,陪着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聊天,日子平静顺遂,但如果有那么一天,要骆青山去拼命,再度带兵厮杀,明知有去无回,也要堵上命一试,骆青山是一定要去的,就当是为了亲王,保全世子。
骆青山是无怨无悔的,哪怕为王爷和世子爷上刀山下火海。
唐煦遥和江翎瑜也早就看出郡王的意图,两个人对此都心存不满,不过江翎瑜知道深浅,不喜欢管王府的闲事,当然也不好管,亲王在眼前时,江翎瑜只当没这回事,他一走,就私下敲打唐煦遥,不能任由亲王对骆青山如此无情,自然,这事就要唐煦遥去说。
骆青山走后,唐煦遥抬眸望着威亲王,直言不讳:“父亲,您怎么把骆青山当死士养在府里?”
威亲王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好孩子,你看出来了?”
“那谁还能看不出来,连骆青山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唐煦遥皱眉,“父亲,骆青山随儿子征战凯旋,四年的奔波劳碌,风餐露宿,他都无怨无悔,他是军队里的功臣,没他,儿子早就死在战场上了,您怎么如此冷漠,骆青山太苦了,父亲,他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儿子求您了,别那样对待他。”
“简宁说的是,”王妃也跟着劝,“骆青山那孩子真好,没了他,以后可就很难碰到这样的人了。”
大家都反对亲王的决定,亲王沉思片刻,问江翎瑜:“霖儿,你是怎么想的?”
“父亲,”江翎瑜弱声道,“世子爷的决断,就是霖儿的决断。”
“既然如此,”亲王自检道,“那我就听你们的,我确实也上了年纪,想事总像以前一样,想着是为简宁好,就不惜一切代价为简宁铺路,我也认为,人一路走过来,也总是要寒些人心的,可你们的劝说,也让我醒悟过来,铺路是要铺的,仁义也是极其可贵的,那我就听你们的,青山自此为我所重用,他该是我的心腹,是陪着咱们执掌大权的人,而不是为大权赴死的人。”
话说开,唐煦遥很是感激:“多谢父亲保全青山,这一路,他太苦了,儿子都看在眼里,让他苦尽甘来吧。”
“是父亲该谢你,”亲王说,“以后也要时常地跟父亲说说平时的事,父亲上年纪了,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怕专断,作为辖区之主,专断就意味着苛政,会给百姓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唐煦遥自是答应的,聊过此事,唐煦遥又说让江翎瑜静养休息,叫亲王和王妃先去用膳,待下午再来。
亲王和王妃走后,唐煦遥怀抱着身子虚软的美人,夸赞道:“幸而夫人为我出了主意,不然这话我可真不知道何时跟父亲说。”
“哪有那么严重,他是你父亲,自然何时说都可以。”
江翎瑜叹了口气:“父亲确实年纪大了,手段也极端起来,连功臣也意图养作死士,这样对待子民是不行的。”
“夫人不必担心,我会劝他的。”
唐煦遥扶住美人的腰:“要不要躺下?我听李思衡说,你这肠绞痛,躺下会缓和的。”
“床褥太凉了,”美人轻轻摇头,“我此时肠胃绞得难受,躺下怕是更疼了,我也是疼得怕了,不如我十几岁时能忍,如今每每疼得厉害就想哭。”
“那我让唐礼烧两个汤婆子来为夫人暖着床褥好不好?”
唐煦遥哄着美人:“我也为夫人暖一暖胃腹,待床褥热了,咱们就躺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