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04)
唐煦遥道:“收网之时府内如何布置人手, 想必你和无春都已商量过了, 我既不曾参与其中,自是不必为你们出谋划策,万一热心还出了岔子就不好了,你们看着操办就是,唯有一点, 林知春尽量抓活的,我想,大抵有不少的私刑房等着收他。”
“江怀和江夫人也得派人去守着,”唐煦遥终究是仁慈,“他们毕竟是我夫人的生身父母。”
骆青山拱手:“是。”
唐煦遥说:“待此事办妥,我会亲自将廖提督的功绩转达亲王,他受赏受封,一切由威亲王定夺。”
骆青山闻言很是感激:“世子爷,多谢您的抬爱。”
唐煦遥轻拍着怀里美人的背,温柔地哄着他睡得更安稳,轻声说:“言重了,你只管好好保护着自己,拼命活着,和你的爱人一同受封赏就是。”
骆青山闻言一愣,心中疑惑顿生:“世子爷,难道王爷之意,不是要我,要我……”
“他是,”唐煦遥抬起眼皮,那瞳仁,他的神态,俨然雄狮猛虎,与威亲王如出一辙,他缓声道,“但我不是。”
“我父亲老了,”唐煦遥依旧在温柔地拍着美人的身子,美人沉睡,时而不安稳,唐煦遥就帮他揉心口,此时低眉,伺候心爱的夫人,并不看骆青山,仍是轻声道,“以后王府的事,五军都督府的事,一半听王爷的,一半听我的,前些年在沙场上,你为我做牛做马,躬亲侍奉我,往后,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是,”骆青山连连答应,对唐煦遥感恩戴德,“多谢世子爷的洪恩。”
唐煦遥仍不抬眸:“回去吧,我夫人要静养,莫再吵他。”
骆青山点头:“是。”
骆青山出了卧房的门,正好碰见外出归来的威亲王,他身边还跟着廖无春,骆青山与廖无春见面,登时红了脸。
不过此时烦心事冗杂,廖无春和骆青山也没什么心思亲近,事多得让人恼火,周竹深的鸿门宴跟林知春夜袭撞在同一天,亲王想着和这两个管事的围坐一起商量,能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保证江府所有人的安全。
三人踱步往花园去了,此时虽有倒春寒,可草木萌发,桃花也开了成片,威亲王以为,到此处议事再合适不过。
廖无春说:“王爷,骆将军已将设为周竹深设鸿门宴的事告诉我了,我认为,周竹深虽然大势已去,身边已无亲近的党羽势力,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周竹深曾有过买|凶杀人的经历,就是那次文华殿刺杀世子夫人,所以,从他入江府路上,江府的走道,房顶,偏僻路径,客房四周,都要布设人手巡逻站岗,而且是暗哨,我已经调遣了人手,其中还有三名暗卫头领,晚上就该到了,到时世子爷和亲王就由他们卫护。”
威亲王说:“我和世子身边有两个人就够,增派一名首领去世子夫人房里,守着世子夫人和亲王妃,加上照理,也是两个人,那我才安心。”
廖无春点头:“好。”
此时的卧房内,美人在唐煦遥怀里才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他又是疼醒的,素手按揉脐下抽痛的软肠,求着唐煦遥喂他些镇痛的药,他还是疲累困乏,很想睡,可腹内绞痛那么厉害,实在无法安睡。
唐煦遥不敢擅自作主,又把李思衡请来,待他同意,才敢给江翎瑜喂了两颗丸药。
江翎瑜服药后,慢慢安静下来,身子倚着唐煦遥的胸膛,小声谈天,唐煦遥就顺势把林知春夜袭一事告诉江翎瑜了。
江翎瑜竟不甚惊诧,反倒很是平静,与唐煦遥道:“世子爷,那件事我想问问他。”
唐煦遥有点想不起来,思忖片刻,问:“夫人是说,林知春对你忘恩负义之事?”
“是。”江翎瑜虚弱极了,只有伏在唐煦遥怀里,才能勉强挺直了腰,他竟还想要坐起来些,唐煦遥紧盯着他,见他要晃倒,又上抱上去,一把接住他软透了的身子。
唐煦遥抱着美人哄:“夫人乖,莫乱动了,你待得累了就告诉我,我来抱着你翻身。”
“其实我是有话想跟世子爷说,”美人弱声道,“我总是想,看着你说。”
“没事,夫人,我听着呢。”
唐煦遥都不知该如何伺候美人了,慌乱间抓着他要搂上来的手:“心肝宝贝,你说就是,别勉强自己了。”
“我怎么困得头晕,”美人几乎要将眼睛闭上了,“我还想见见林知春呢,当面问他,为何我救了他的命,他却要杀我……世子爷,林知春此行,一定是要来杀我的。”
“安心睡吧,趁着药效,睡个半天一夜,好养养精神,夫人心下的疑惑,我会代为转达,问个清楚。”唐煦遥抬眸,正瞥见日头西沉时的辉光映照在窗棱纸上,此刻卧房内静谧,江翎瑜就在唐煦遥的怀里,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唐煦遥能听清他轻轻的呼吸声。
唐煦遥低头看着昏昏欲睡的美人,想着他只有在自己怀里才能安然入眠,他是如此依赖自己。
唐煦遥恍然觉得,自己先前算不得多么成熟,曾气着爱人不说,回归朝廷后,处境不比征战之时,不够有主见,如今即将而立之年,该做出夫君的样子了,要替着爱人分担,替他遮风挡雨。
“世子爷,你看,他们都要辜负我,”美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迷蒙中抱紧唐煦遥的肩颈,“我还以为连你也要辜负我。”
“我不会辜负霖儿的,”唐煦遥急忙扶住美人的腰,实在怕他坐不稳摔下去,边柔声哄他,“我已经找到我的霖儿了,再也不走了,我们要一辈子做夫妻,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