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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12)

作者: 臣眉僖 阅读记录

江翎瑜一直醒着,极力坐起来些,想借着四名暗卫之间的空隙看清来人长相,他粉面朱唇,黑发绾成髻,戴银丝细冠,额前发丝稍凌乱,淡眉,丹凤眼,可不就是林知春。

“是他,”美人轻语,“林知春。”

“嗯,”唐煦遥微微点头,“夫人,我知道了。”

林知春还在等着答复,唐煦遥抬眸,直直地盯着林知春的眼睛,答道:“他们确实不是我派来的,所以他们擅长蛰伏,对你先礼后兵,假如我带精兵在此,你是没机会跟我说话的,只要你进江府,人头迟早落地,我虽见不得有多仗义,对么讲义气,可我就是看不上你们这些只会背后捅刀子的废物。”

“林知春,”江翎瑜艰难起身,弱声质问他,“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何要杀我。”

“杀你?我是想杀你和唐煦遥!”

林知春怒目,唇上却是狞笑:“江翎瑜,我喜欢你整整十五年了,可你心里只有唐煦遥,你那样爱他,就该和他一起死在保定府!”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唐煦遥很小的时候就约定好永远在一起了。”

江翎瑜抱紧唐煦遥的腰:“为何还要纠缠我?”

“那时我只当你小,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林知春见江翎瑜躲在唐煦遥怀里,恼羞成怒,吼道,“我哪一点不如他,你竟这样死心塌地的,要不是我那时被追杀,一定带着手下到他打仗的地方,亲手杀了他。”

“知春,我告诉你,”江翎瑜本不想哭,可说着说着,泪渐渐蓄满了眼眶,大颗大颗地下坠,江翎瑜觉得好委屈,就像即便拼命解释过,冤屈也还是无法完全诉说,剩下的只能憋在心里,又无助又绝望,江翎瑜哭得声颤,“要是唐煦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你煞费苦心,也是一场空,我二人早就约定终身,深情如匪石,不可逆转。”

“别说傻话,宝贝,我们会好的,”唐煦遥揉揉江翎瑜的脑袋,亲吻他,“我们才不会死,该死的是对不起你我的人。”

江翎瑜本不成想林知春竟会说出这样穷凶极恶的话来,实在让他惊恐失措,难以平静,身子窝在唐煦遥怀里也发着抖,惊悸难安。

江翎瑜也从未想过,林知春竟是这样心胸狭隘的人,不惜泯灭救命之恩,以此恶劣手段来夺取自己和唐煦遥的性命,单是为了情爱之事。

情爱之事向来不可强取,从古至今如此,可是林知春的心太小了,小到只能看到眼前之事,困于一生,终不可得。

唐煦遥怀抱着美人,垂着眼帘,唐煦遥的眼睛很好看,浓眉密眼帘,眸子黑而深邃,他轻轻慢慢地眨眼,对着美人柔声细语,说的多是安抚美人的话,其中夹着些情话,很是温柔。

待美人终于缓和了些,唐煦遥才撩起眼皮,微抬些头,翻着眼睛看林知春,温声开口:“你刚才问我夫人,你哪一点不如我?我虽是将帅出身,书也不少读,我打过很多胜仗,去过漠北,走过江南,我二十七岁已是名将,你二十七岁时还要像老鼠一样在暗中传播瘟疫,不敢见光,在腌臢角落里乞食分赃,皇帝亲授我的每一个封赏,都是你这高粱一样细的腰杆撑不起来的,于情于理,你都不配站在我面前。”

唐煦遥的语气像朋友聊天那样平静,细听下来,也有些因位高权重,所以自上而下的俯视,国事要平视而谈,俯视就是居高临下,要么斩钉截铁地宣发政告,要么就是不以为意,参天大树之于蝼蚁。

“不过,要说谁比谁好,就与我的战功无关了,前面那些话,顶多算我看不起你的,”唐煦遥继续说,“试想我夫人跟着你,腹痛无医,日夜难安,缺衣少食,只在地下暗室里苟活,你知道暗室在朝廷是干什么的吗?是监牢,装犯人的。霖儿他心正,铁面无私,跟着你这样亡命之徒,怎么能顺心如意?我呢,是亲王嫡子,有权势,有家财万贯,有赫赫战功,皆正路而来,王府殷实,我们请得起名医,买得起珍贵补药,加上外邦进供的珍奇,就让我很有底气来爱我的夫人,他不喜欢喝药,我们打金环和玉环送去哄他,他喜欢荷花,我们有湖心亭去栽培,他喜欢毛茸茸的宠兽,皇帝的白虎也赏他来喂养,你有什么资格问你和我的差距?不过是天庭与地狱罢了,你自己还不是心如明镜?”

林知春气急败坏,咬破了唇,血顺着脸颊的肌肤直流,可他没有话来回击唐煦遥,唐煦遥字字见血,刺在林知春心上。

“唉,我这话说得倒像是贬低霖儿了,林知春,我得跟你解释一下,”唐煦遥认真地说,“霖儿与我,自幼一同玩耍,同吃同住,相约终身,所以我和霖儿互相死心塌地,假如霖儿先喜欢你,他也不会因为我唐煦遥有权势就来依附我,他也会对你死心塌地,他是一个让我非常欣赏的人,我认为,他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的人。我告诉你,林知春,我和霖儿本该今天订婚的,因霖儿身子不适推迟了,之后我们还要成婚,洞房,霖儿长长久久地留在王府里做我的夫人,王府抵得上江府两个大,我们府上的湖里也要密密麻麻地种满红荷花,夏日,我们去湖心亭纳凉,霖儿就躺在我的怀里,而你,林知春,你会永远待在地下的监牢里,永不翻身。”

唐煦遥与林知春对峙时,江翎瑜一直躲在唐煦遥怀里,身子发冷,抖得厉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记不得林知春是何时来被押走的,只知道唐煦遥忽然抱着自己躺下,重新钻进暖和的被窝里,王妃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