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23)
威亲王问了半天,很有些烦躁,不过,王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外人不好猜透的,只是他现在好严肃,他不说话时,没有人敢上前搭话,审讯室里极度安静。
威亲王也好,林知春也好,都是统领一方势力的人,也有自己的私刑房,所以林知春明白,都已经进了这个地方,没有出去的可能,只有死路一条,他现在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威亲王心烦意乱,林知春竟然看着他笑出来:“王爷,告诉我,你没抓到我的那些年,江翎瑜过得怎么样?”
骆青山闻言震怒,呵斥他:“放肆,我们主帅的人你也敢过问?”
“青山,”威亲王安抚骆青山道,“到我身边来,听话。”
骆青山狠狠地瞪了林知春一眼,就到亲王身边去了,骆青山目光凛凛,林知春心有寒意,可他终究是什么都不怕了,也就不甚在意,直勾勾地盯着威亲王,等着回答。
“他过得很不好,”威亲王吐露实情,“娘亲打骂,父亲无能,他身子自幼虚弱,还被他们故意饿上好几顿,心疾犯了也只能硬挺着。”
林知春变了脸色:“你所言都是真的?”
“真的,”威亲王背着手,“很生气吗?假如你早知道霖儿的事,或许会杀了他的亲生父母,可是杀掉他们是没有用的,霖儿的苦是真真切切的,你回不到过去,在那段日子里赢得他的芳心。”
“我才不要他的芳心,”林知春自嘲似的笑,“反正他嫁进王府,什么都不愁了,我去关心他做什么?这小病秧子有人照顾了,实在挺好的,我只是可惜,有资格深爱他的人不是我。”
“我听说了,你喜欢霖儿,”威亲王质问道,“既然喜欢,为什么又要杀他?”
“不是我派人杀他的,”林知春轻笑,“你听到的只是气话,我从来没有伤害过江翎瑜,其实自从他救我以后,我很少再去想他的事了,可是只要提起,我还是忍不住想念他,这一次,我想见他,也想跟这东躲西藏的日子做个了结,我累了,我这种人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是你?”
威亲王瞪圆了眼睛:“那是谁?”
“不知道啊,青绿局又不只有我一个坛主,我们互相也并不认识,不过是看下属们的情义,推举我们坐上高位而已,一码归一码。”
林知春很不以为意:“你们和青绿局的博弈永远不会结束。”
这样的结果实在超乎威亲王的意料,他实在生气,甩手要离开审讯室,林知春则叫住他:“王爷,把我今天说的话转达给江翎瑜,我说的是实话,你也是仁德的亲王,一定会了去一个将死之人的愿望吧。”
“我会转达他的,”威亲王头也不回地离开,“别着急,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威亲王与骆青山从地牢中走出来,自从离开审讯室,骆青山就闷闷不乐的,威亲王的话,他大半答得简短,不似往常一样,像个小话唠似的。
“青山,”威亲王猜着骆青山的心思,“为着何蓉的事的吗?”
“嗯,”骆青山垂头丧气,满面愁容,“他是我从启蒙时的教书先生,自何先生死于非命前几日,我还曾拜访他,我们情谊深厚,王爷,我自幼丧父,何先生因此对我照顾有加,他的儿子时常胡作非为,故而他总是寄希望于我,把我当作他亲生的孩儿,要我去出人头地……王爷,这案子真的破不了吗,难道我的先生到死都得不来属于他的公道?”
“青山,你莫急,我们自会换何蓉公道,你知道,世子夫人身子有疾,难以负荷如此繁重的公务,这案子我是管定了,也当为他分忧,”威亲王皱了皱眉,“不过,青山,虽然林知春一问三不知,但我也不觉得他完全是个不知情的人,再审一审,或者让霖儿去问问他,霖儿已经是我们王府的人了,日后要与我儿共操家业,来认一认私刑房的门总是不错的。”
骆青山很是感激:“多谢王爷厚恩,成全末将。”
“不单是为你,青山,”威亲王背着手,慢慢地走,“亲王是皇都手足,也要同君王忧而忧,乐而乐,霖儿是朝廷命官,掌文印,主宰生杀大权,同样不可懈怠,我此举为你,为何蓉,为家国,也为我们的霖儿。”
骆青山从不奢求亲王所做所为是为了自己,可亲王还是愿意为此着想,骆青山除了感激的话,再也没别的什么可说。
威亲王上马车前嘱咐骆青山:“一会回了江府以后,你骑马去一趟紫禁城,把你老婆叫来,我有事邀他一起来商量。”
骆青山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说话也局促起来:“好,我知道了王爷。”
威亲王见骆青山那样子,没说什么,只是笑。
威亲王回来时,江翎瑜已经睡醒了,白虎也已经送回去了,唐煦遥正搀扶江翎瑜坐起来,让他背靠着床围子坐好,方便唐煦遥为他揉肚子。
“夫人,”唐煦遥这次自美人腹底揉起,指头不轻不重地压在他发硬的肚皮上,试探着问他,“夫人,这样疼吗?”
“还好,”美人笑得很是温柔,“揉吧,我不闹的。”
“疼了要说,”唐煦遥都快要闹了,“我不要夫人强忍着。”
“好,我答应你。”
美人依旧温柔地笑,“揉吧。”
唐煦遥小心翼翼地触压美人隆起的肚子,指头碰过他胀气绞痛的肠脏,担忧极了,他腹胀是常有的,却从未像这次一般严重,他光是疼了,过了这么久,这大着的肚子也不曾消减分毫。
想到这,唐煦遥也不敢给美人揉了,搓热了手掌,覆在美人胃腹上暖着,又叫了唐礼拿热水灌的羊皮水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