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33)
“我自少年时就看上的人,当然要娶回家了,”唐煦遥已经拾掇好了一会要用的东西,暂时搁在桌子上,双手覆在美人腹部,灼热的掌心轻轻摩挲他的胃,“好些了吗?”
“好些了,”美人歪头,与唐煦遥脸颊相贴,“你总是很会照顾我。”
“不算,”唐煦遥轻轻磨蹭江翎瑜的脸颊,“我要是照顾好你,你就不会经常不舒服了,我这做夫君的,尚有些不称职。”
“哼,”美人自嘲似的笑,“我倒是觉得,是我的身子不称职,折磨我,也折磨你。”
“小美人,再瞎说,晚上我就要罚你了。”唐煦遥语气很温柔,可吐字间游离着些许愠怒和悲哀,美人当然听得出来,乖乖缄口,站直了些,抬手搂着唐煦遥的肩颈,作为安抚。
“乖,要抱着热水囊的,”唐煦遥吻了吻美人柔软的唇瓣,“你的胃着不得凉。”
“好,”美人道,“我们走吧,不要让父亲等得太久。”
这会子廖无春还没来,毕竟紫禁城离着江府有些路程,江翎瑜和唐煦遥就先与亲王说明今日情况,亲王听后也是愁眉不展,百思不得其解。
“霖儿,”亲王想听听江翎瑜的意见,“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原本霖儿没什么头绪,后来细想之下,心下有了些波澜,”江翎瑜将自己的想法出说来,“我有两个假设,一是何蓉没死,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他还活着,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的好戏,那么他就有自己的目的,去做与自己相关的事,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只能见到他之后才能知晓。”
亲王点点头,追问道:“另一个呢?”
江翎瑜说:“另一个,就是何蓉已经死了,但是此案卷也是他所写,这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死法,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么此卷宗就不是给我看的,那么案卷的意义,就由记述案情,变成恐吓了,我一旦相信恐吓,那么死者和凶手的目的都达成了。”
唐煦遥听着江翎瑜的话,更疑惑了:“夫人,你为何这么说?”
江翎瑜解释说:“假如第二条成立,那么何蓉就是自己策划了自己的死,全家人的死,要知道,一心赴死,生无可恋之人,最多只会留下遗书,而妻子与他求死何干?这很反常,不像何蓉的作风,况且现场所呈现的状态就是他杀,而非自戕,又因为东西写出来是要给人看的,他既然选择写下来,就说明他不是一心求死,而是迫于压力,他一定是为了成全谁,以此卷作为证据,以表决心,以死让步。”
亲王听江翎瑜所言,一下子愣住了,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对他赞不绝口:“霖儿,你的天分无人能及,你可真是个鬼才,这想法,实在出人意料。”
“父亲,我也只是个寻常人,”江翎瑜自谦,“您可不能将霖儿捧得这么高。”
这会子廖无春匆匆前来,江翎瑜简单为他讲了一下事情大概,期间他胃痛不适,唐煦遥还去厨房为他冲泡了热药汤,那倒不是煎的苦药,而是李思衡带来的,在三清前上供的药材,泡了热水当茶喝,他边讲,唐煦遥边用手为江翎瑜暖胃,幸而唐煦遥手热,他不再觉得胃里又凉又疼,好了许多,才能硬撑着讲完案子。
案子说完,岂料廖无春竟然十分平静,他带来的是一个更加令人惊愕的消息。
“线人说三更天时有人在何府外徘徊,还翻进去了,身法了得,我们的人全部警惕起来,按兵不动,看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廖无春说,“有个眼尖的暗卫说,他当时藏在卧房的角落里,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人的脸,很像何蓉。”
“什么?”
江翎瑜睁大了眼睛:“何蓉真的没死?”
第338章
“他到底有没有死, 我们今夜去何府一探就知道了。”
廖无春对江翎瑜说:“世子夫人,您的种种疑惑,大抵会在今夜有个答案。”
“哦?”
江翎瑜显得饶有兴味:“你们做了什么准备?”
“老样子, ”廖无春说, “放黑话而已, 假如他确实是何蓉,就一定会听懂的, 我盛情之下,他不会不来。”
江翎瑜蹙了一下眉:“你这么肯定?”
“当然,”廖无春指了指江翎瑜手里的案卷, “这份案卷是我亲自送的,是朝中您的一位亲信托我前去,就在几天前,您卧床养病,可能不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您病中畏寒,卧房门不常开,东西送来就放在书房了, 日子和皇帝派人送来的绸缎那时差不多的, 既然您在案卷上发现了这样的记载, 也看出了端倪, 那就说明一件事, 假如何蓉活着,我们再想见到他,并非需要盛请,他只是需要一个关于这份案卷的答复,就一定会来见面。”
廖无春四下看看, 不急不缓地说:“所以,他是死是活,今夜,一定会有一个答案。”
“很好,”江翎瑜坐直了身子,“我们何时启程?”
江翎瑜当然注意到廖无春说的那句“朝中熟人”,不过江翎瑜根本没有细问的意思,他不在乎是谁传话,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而已。
“夜深之后,一更之前,”廖无春道,“我来时已经买通了打更的官吏,不管他是否在路上看到我们,何府内是否有异样,都不许声张,唉,自从把周竹深拉下马,暗处又多了许多的眼睛盯着咱们的动向,只能夜间出入何府这样的地方,那里的气氛很微妙,我很难说清,就好像看起来死寂的何府,似是藏着滔天的汹涌。”
“无碍,既然做了命官,就不畏云谲波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