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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7)

作者: 臣眉僖 阅读记录

他直说,就喜欢这些人的假清高。

今日周竹深来得匆忙,也没仔细看看屋里的人,趁着女伶起身整理衣裙的档口,一个清秀的男伶拿着折扇走上前,掸开为周竹深扇风:“周阁老,累着了吧?小生给您扇扇风。”

“哟,新来的?”

周竹深握住男伶的手,摸了又摸:“叫什么名字?”

男伶恶心得直皱鼻子,还是硬撑着笑:“回周阁老的话,小生叫林知春。”

“这名儿真不错。”

周竹深面有薄汗,拉着林知春的手往怀里拽:“让本阁稀罕稀罕?”

“阁老,”林知春拂袖掩面,“我是只卖艺的,假清高,挣不着您这份银票。”

周竹深猛地松了林知春的手,不屑一笑:“可惜这小脸生得这么俊了。”

“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林知春坐在周竹深身侧,成心套话:“阁老什么时候再来呀,小生刚见您第一面呢。”

“过些日子的,”周竹深喝了点酒,也没对伶人们提什么防备,“本阁还要再出城一趟,有什么好玩的,本阁买来赏你们。”

“要去哪啊,”林知春粉面朱唇,眉眼含着笑意,“阁老,这送东西可有讲头,要是买了假货,那可扫周阁老的兴致。”

“哦?”

周竹深捆好了腰带,坐在八仙桌上,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春儿你说,本阁要是去保定府,给你们捎来些什么才叫买着真的了?”

“保定府,”有个男伶插口说,“应该是卤驴肉。”

林知春笑得前仰后合,扇子头指着他,快岔了气:“你.......你这小厮成不懂规矩,吃了酱肉,满口蒜味,可怎么伺候阁老?真没出息!”

众人哄笑,连提议的男伶都笑了,之后周竹深喝得迷迷糊糊,让管家抬回府里了。

林知春洗了脸上抹的脂粉,恨恨接过府上管家递上来的绢子,擦完脸就扔了,稳步下楼,回想起刚才的事,气得横眉立目:“周竹深这该死的东西,竟摸了我的手,真脏。”

管家劝他:“主子,您别生气了,再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轿子备下了吗,”天冷了,林知春披了大氅,提着下摆迈过门槛,从小长安出来,“我要去何侍郎那,在这守了七八天了,可算碰上这个贱种,交差去了,日后不必再受这等活罪。”

管家点头:“提前备下了,我引着主子前去就是,天黑了,当心脚下。”

林知春披着夜色到了何蓉府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何蓉皱眉,实在是想不通,撩起眼皮看着林知春:“你说,他们到保定府做什么?”

“您做官都不知道保定府有什么引着周竹深去,”林知春抿了口热茶,“我就一京师浪子,我哪知道。”

林知春不谙官道,更不是小长安只卖艺的头牌,他三代从商,现在倒腾些古董,古董贾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结识何蓉还帮着做事,实际上就是为了换人情。

在大琰是国富民强,安居乐业,但做生意的,还得是有官府做靠山才能红火。

况且没官府,林知春这古董卖给谁?

林知春说:“何侍郎,您别把我想得太好,我是生意人,不过侥幸生了清秀脸蛋,可不是做头牌的料子,这回话给您套来了,没下回了。”

“是,伺候周竹深也是委屈你了。”

何蓉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以后有需要了,尽管来找我就是,我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晚一点帮。”

林知春笑了,放下茶盏起身:“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如此我先告辞。”

何蓉依旧点头:“嗯。”

人走了,何蓉盘算,这事得尽早告诉江翎瑜,何蓉是京官,从来不往外走,人脉都是京师里头的,对地方各府各司里的事那是一概不知。

何蓉到书房里写了个纸条,卷好了递给管家:“去,给刑部尚书送过去,是在五军都督府唐将军的住处斜对过的那个江府,万不要走到江太傅那去,延误时机就不好了。”

管家领命:“是。”

何府管家将东西送到,也只是递给江玉了,虽然他说这东西非常重要,得赶紧叫江翎瑜起来看看。

江玉还是只把东西藏到书房里去了,没有叫醒江翎瑜和唐煦遥,因为这些日子江翎瑜腹疾和心疾犯得太勤了,这不疼了那还疼,能安稳睡下已经很不错了,什么事再重要,也没有主子的命重要。

次日一早,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天还黑着,这会皇帝备下的车马应该还没来,唐煦遥没睡好,头有些疼,他以为江翎瑜还在睡,抬起手扶着额头,揉一揉太阳穴。

“怎么了?”

江翎瑜口鼻气息很热,身子让唐煦遥捂了一宿,手终于不那么凉了,温热的指腹抵在他脸颊上轻抚:“头痛吗?”

“霖儿,”唐煦遥握着美人的素手亲吻,“你怎么醒得这样早,天还黑着呢,那些行李,还有卫护着你外出的军队,我早就打点好了,不用你操心,再睡会。”

“我昨夜睡得早,不困了,”江翎瑜执意给唐煦遥揉揉额角,很担心他,“你怎么头痛了,夜里着凉了吗?”

“没有。”

唐煦遥怀抱着江翎瑜翻了个身,把他牢牢裹在怀里,语调慵懒:“只是没睡好。”

江翎瑜皱眉:“心口痛闹得吗?”

“不是,”唐煦遥不想美人一直追问,劳神费力,索性直说了,“我是想着怎么才能让你在马车上不受寒,我回忆起你肠胃绞痛得坐卧难安的样子就揪心。”

“受寒就受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