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哭包世子爷(69)
“江玉在后头的马车里, 跟唐礼坐在一块呢, ”唐煦遥在被褥里解开江翎瑜腰间的衣扣,手探进他身上穿的衣裳里头,掌心贴在他软嫩冰凉的腹部捂着,“我现在下车去找他们要暖炉好不好?午时的时候,我记得他们去弄烧热的炭了。”
江翎瑜冰凉的手死死握住唐煦遥的指尖, 吃力地摇摇头:“不要去。”
唐煦遥见美人不愿意让自己离开片刻,垂眸想了想,现在大概是未时下刻,最早也要天黑透了才能到保定府,他身子弱,疼得受不住,他腹痛唐煦遥除了揉一揉是束手无策,那冷还能让他强忍着?唐煦遥就在厚被褥的掩盖下撕开官服衣扣,再将寝衣也解了,把美人瘦削的身子裹进灼热的心怀里,再拿撇开的衣裳将人紧紧围住。
“这样好吗?”
唐煦遥低头,唇瓣轻吻美人湿冷的额角:“暖和些了吗?”
江翎瑜声息极弱,“嗯”了声,又往唐煦遥臂弯里挤了挤:“抱紧些好不好?”
“好。”唐煦遥把美人搂得不能再紧了,腾出手仔细掖好了被褥,不让寒风侵了他。
江翎瑜身子暖和了,就不再挣扎了,阖着美目偎在唐煦遥身侧,任他抱着,半醒半睡的。
未时下刻刚过,两个人的马车离保定府还远,紫禁城却收了两封加急文书,一封从真定府来,另一封从保定府来,飞马加鞭,十万火急。
这样的事一直都是廖无春来牵线搭桥的,廖无春年岁不大,但资历老,从崇明帝做太子的时候就跟在身侧,为了他能顺利登基跑前跑后,他登基,将这籍籍无名的小太监提拔成了东厂之首,小太监姓廖,皇帝赐名无春,算是恩情往来。
商星桥是后来的,崇明帝根本对他看不上眼,就当养了条吃人饭的狗,大事小情都没资格插手。
既然崇明帝都看不上商星桥,为何一定要设立西厂提督之位?许多官员都不理解,但廖无春多精明,他知道为什么。
崇明帝多疑,待廖无春不像从前做太子时好了,一是承先帝之制,西厂不可荒废,二是权力制衡,要提防廖无春独揽大权。
他也能体谅崇明帝,天子多疑,这无碍,巩固皇权是必须的。
再说,廖无春也只是一个东厂提督,他心寒,不体谅,又能怎么办。
所以廖无春无处释怀,就想杀商星桥许久了,逆不了皇帝的意思,那就杀了商星桥,再来下个西厂提督接着杀就是了。
东西厂内斗从未停息,且永远不会消停,廖无春净身了,没法子搅进朝廷里头,那自是只找眼前的较劲。
廖无春没有一天不跟商星桥较劲,不管多大的事,多不好的天气,什么时候碰见就什么时候斗。
今日又碰上了,西厂巡宫,廖无春接了密信,揣进怀里,大摇大摆从商星桥眼前走过,连招呼都懒得跟他打,目不斜视。
商星桥发觉这事反常,西厂在这盯着,东厂的头儿在紫禁城里晃什么,上前跟他打招呼:“我说,廖提督,从午门出去干嘛了?”
“商提督,我没注意你也在啊。”
廖无春拿着拂尘,皮笑肉不笑:“怎么,还查上我了,不放心?”
“那倒没有,”商星桥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趁机四下看着,没发觉廖无春身上有异样,冲他陪笑脸,“例行公事,从午门过都得问问。”
“腿还没好。”
廖无春眯眼,他人长得挺俊秀,比商星桥高一头,个子跟江翎瑜差不多,看这五官也算是个美人,模样赏心悦目是没错,可他不怀好意的时候看着也挺阴险,故意拉长音:“是不是衙门打得太狠了,我过些日子找他们,让他们给我同僚赔罪,这哪行。”
商星桥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神情躲闪:“不用不用,你我兄弟一场,也不在这一时一刻不是?”
“那行,”廖无春意味深长地看了商星桥一眼,“走了啊,下回可别从午门拦我,一见面就聊,多耽误你事。”
商星桥讪笑:“是是,廖提督请吧。”
廖无春含笑从商星桥身边走过,彻底背对着他时,翻了个大白眼。
廖无春齿间动了动,小声骂他:“贱种。”
崇明帝整日就是在养心殿批折子,这会子头疼不适,仰在龙椅上歇息,廖无春进门:“圣上,有加急文书。”
崇明帝发蔫,说话声很疲惫:“念。”
“圣上,信使说事大,”廖无春从怀里掏出文书,“让您亲自看。”
崇明帝垂眸,没说什么,伸出手,等着廖无春把东西呈上来。
“圣上,您身子不适吗?”
廖无春送上文书,站在金龙案前:“要不要将太医给您喊来,看看是哪不好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崇明帝撕开信封,掸开纸张,“给朕揉揉太阳穴。”
“是。”廖无春拿绢子擦了擦手,走到崇明帝身侧,指腹抵着他的额角,不轻不重地揉,趁机瞄两眼,看看上头写了什么。
“给你,”崇明帝大致看了一遍,把信纸递给廖无春,“鬼鬼祟祟的,当朕看不见你?”
廖无春手上一顿,也不敢接:“圣上........”
“拿去看吧,”崇明帝将软薄的纸张塞在廖无春怀里,“看过之后,朕也有事要让你去办,也省得朕再与你详说了。”
“是。”廖无春这才敢拿,看了信件全文,是在说两件事,第一是真定府案结了,知府手下的提刑按查使没有及时上报案情,第二是保定府出事了,线人说府库运往北直隶其他府的东西,途径保定府时被人截胡了,眼看着偷梁换柱,箱子里塞了别的东西运走,具体是什么,线人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