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山海/你们,都开挂了?(108)+番外
文曲急切道:“苍苍,别任性……”
“我就任性,我就任性!陈以航你个混蛋,有本事你一辈子管着我啊!”
武曲一边哭着骂他,一边抱着血流如注的搭档拼命往前飞。
文曲喘着粗气,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好,我们一起走。”话虽如此,他却勉强勾起手指,趁着武曲不注意,从身上的某个隐蔽处摸出了一块金灿灿的六边形徽章,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这是他曾经在一个高难度单人副本里得到的奖励,可以让一名玩家直接退出副本,虽然结算不了积分也得不到道具,但遇到没有通关希望的高难副本,用来逃命再好不过了。
可惜,只能用一次,文曲,也就是陈以航,一直把这个徽章当做一张保命底牌。
如果这次……
陈以航收紧五指,徽章的棱角硌得他掌心发疼,却让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
神志没能清明到足够调动精神力的地步,但总算不至于像条死狗一样了。
听到陈以航的回答,尹苍苍当即破涕为笑,她就知道,陈以航不会抛下自己,正如自己不会抛下陈以航一样。
更远处,许云烟蜷缩着身子,半蹲在树杈上,蜀地的冬天来得晚些,但枝头零星的枯黄是不足以掩盖她的行迹的。
但许云烟顾不上那么多,她十根手指的尖端各冒出了一根微不可查的细丝,比蜘蛛丝还要轻薄纤细,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垂落到了地面上。
明寓站在树下,好奇地看着那十根细丝。
“这是什么?”
“‘千丝结’,我们家百工苑研究出来的小玩意儿,可以实时监测阵法的运转情况。”许云烟也是第一次用这东西,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
还没等明寓细问,就听许云烟“嚯”了一声。
“怎么了?”
“有两个天魔进入杜门了,现在……他们正在往惊门的方向飞。”
惊门的镇物是许云烟的金簪,乾金主杀,兴刀兵,是金门落锁阵中杀伤力最大的方位之一。
明寓小声道:“我感觉,这几个天魔好像并不是很强啊?”
许云烟从树杈上跳了下来:“我也这么觉得,莫非是诱敌深入之计?”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如羽毛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他们面前,眼前先是一花,随后视线里出现了秦宏声那张凝重的脸。
秦宏声看看许云烟,又看看明寓,当即骂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藏起来吗?这能算是藏好了吗!”
两人讷讷不言,又听秦宏声问:“昆玉跑远了吗?”
许云烟和明寓离江边不远,白衣人和秦琢的出现,秦宏声与梼杌的对峙,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阁主已经离开了。”听到秦琢的名字,许云烟振作了精神,“我开放了生门,那里还有孟少庄主压阵,不会有大碍的。”
“好。”秦宏声一颔首,又说,“我必须确认所有天魔都已伏诛,一旦出了意外……”
他停住了,把一个白布包袱郑重地放到许云烟手中。
“你们带着这个,逃,不要管我,不要回头。”
言罢,秦宏声扭头望向天际斑斓的色彩,意味不明地朗笑一声,横亘青衣江的秋风悄悄撩动他的衣衫,下摆翻滚起来,犹如怒海惊涛。
他不是傻子,当然看得出来,不到万不得已,梼杌不会真的杀他。
最大的危险其实仍是那几个能力诡谲的天魔。
天魔看着很弱,但秦宏声先前险些就死在贪狼手上了,他心里清楚,面对天魔最忌讳的就是小觑他们的实力。
秦宏声深深地看了许云烟一眼,下一刻,狂风席卷,他霎时消失在了原地。
明寓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怒涛先生……”
许云烟对他怒目而视:“你哭什么哭,我都没哭呢!”
明寓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盯着她,将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许云烟咬咬牙,突然问明寓道:“你和你家长辈顶过嘴吗?”
明寓无措而茫然地望着她,两只眼睛睁得更圆了,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向来是长辈口中那种听话懂事有礼貌的好孩子。
“好,那你先去常羊山,把刑天的头颅还给他。”许云烟迫不及待地将包裹塞到明寓的手里,“那边战况恐怕有些吃紧,你快去帮忙,他日再见,我定将羽衣原样奉还。”
明寓下意识地抱住包裹,略显仓皇地挪了挪脚步。
“那你呢?”
“我?”许云烟笑了笑,雪光一闪,长剑铿然出鞘,“我,当然是去帮怒涛先生啊。”
她眯着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语气森然。
“我新铸成的本命灵剑,还没见过血呢!”
明寓不否认许云烟的姿势、话语、行为都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对面不是天魔,就是凶神,许云烟上去真的不是给他们送菜吗?
许云烟又对明寓道:“你放心,我运气很好的,我去了不一定出手,只要人在附近,就能帮到怒涛先生了。”
她永远相信自己的运气。
另一边,冲进了惊门的两个天魔陷入了更大的危机。
他们仿佛迷失在了金色的海洋里,目光所至皆是耀眼的金黄,光芒像是在空中不停歇地流动,然而他们却只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
黄金的颜色是令人喜悦的——如果不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的话。
陈以航忽然惊声叫道:“苍苍,你的手!”
尹苍苍低头一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覆盖上了一层纯净的黄金,从指甲盖向上蔓延到手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