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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山海/你们,都开挂了?(189)+番外

作者: 方寸山 阅读记录

禺强只是为了责任而已,他就是一个冰冷的责任执行者,无关其他,只是居其位谋其事罢了,如果他不是北方海神,他什么都不会做。

而烛九阴不同,他的自我牺牲,是因为他真的深切地爱着钟山的万民,无论他是何种身份,无论他是不是钟山之神,他都会选择这么做。

秦琢无意去指责禺强什么,只是觉得周负的评价当真准确,禺强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神灵而已,只对分内之事尽心尽责,其他的一律不管。

相比之下,他忽然觉得周负有些可怜。

他被尊为不周君,可他自诞生起就坐在众帝之台上,背负着巡视昆仑、联结两界的职责,他从来没得选。

所有人都叫他“不周君”,好像只有自己叫他“周负”,剥离了不周君的身份、责任和权柄后,也不过是个涉世未深、对人情世故懵懵懂懂的年轻人罢了。

充满活力又压制着激情,性格软和却要故作威严莫测,秦琢很惊讶周负居然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心性,而没有将自己彻底活成不苟言笑的“不周君”。

唔,现在不是想周负的时候。

秦琢又问:“这身甲胄……是烛九阴的吧?”

“是我的,不过烛九阴也有一套相同的。”本来走在他前面的禺强回头看向他,“我统领北方海域,辖地与钟山接壤,烛九阴初至钟山上任时,就将这套战甲当做见面礼送给了我。”

见秦琢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禺强放慢了脚步,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我和烛九阴称不上朋友,但关系绝对不算差……祂是一个很特别的神灵,我甚至觉得,只要祂乐意,祂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生灵的喜爱。”

回忆了一下烛龙倒影那副乐观豁达的模样,秦琢不禁赞同地点了点头。

除了那些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腌臜物会惧怕在烈日的炙烤下灰飞烟灭,其他人都很难拒绝如此温暖的阳光吧?

如果烛九阴能从半生半死的状态中解脱,让他和周负交个朋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周负的交际圈也不能总是就这么点大……

打住,怎么又想到周负那里去了!

秦琢拍了拍自己的脸,发现他们已经走回了先前会客的大殿,士兵和侍从已经收起了如临大敌的姿态,见主客两人一前一后走来,纷纷垂首行礼。

“刚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再让后厨做些点心吧。”禺强一边说,一边指挥侍从撤去了原本的席位,换上两张精致的软榻,又在中间摆上桌子和瓜果茶水等物。

秦琢受邀落座,这次是坐在禺强旁边,而不是下首了。

“让我想想……这些事情该从哪里说起呢……”禺强低声叹息,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忧郁,往昔的回忆对他而言似乎并无多少美好可言。

秦琢提议道:“那便从最早的事讲起吧——混沌说,黄帝等人皆亏欠于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禺强的叹息始终没有停下来,一声接着一声,好似想要吐尽这些年积压在胸口的烦闷与郁气,“这事还真是够早的……”

“不必着急,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讲完。”秦琢看了看面前的果盘,从中挑出了一个开始扒皮。

“好吧,说是黄帝与混沌是往事,其实还要从西王母开始讲起。”

“……西王母?”秦琢停下手上的动作,错愕地眨了眨眼睛,他身上还带着一缕西王母的真灵呢。

本以为此前的昆仑之行能有幸见到那位女神,结果见了小鵹才知道西王母在镇压穹阙,根本没办法见任何人。

禺强道:“或许大家早已遗忘,或者从来就不曾知晓,西王母最初并不是神,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族少女——就像我一样。”

“人?”秦琢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向禺强确认道,“那位执掌昆仑的女神,竟是人族出身?”

“还不是因为穹阙……”禺强的目光愈发悠远,明明注视着秦琢,目光却仿佛穿过了时间的洪流,落在了遥远的蛮荒时期。

周负曾告诉过秦琢,西王母是第一个接触到穹阙的人。

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穹阙的存在,它的降临太过突然,没有给任何人或神防备的机会。

那时的西王母还不叫西王母,她的名字就叫“西”,还是一个年轻俏丽的少女,可穹阙的降临在一瞬间扭曲了周围的一切事物,也扭曲了这个叫“西”的女孩。

《山海经》中所记载的西王母的形象是:“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西王母的外形像人,长着一条像豹子那样的尾巴,一口老虎那样的牙齿,很会用高频率的声音吼叫。满头乱发,还戴着一顶方形帽子,是上天派来负责刑罚和传播各种灾难的神。

可她本来的外貌并不是这样子的,穹阙的力量污染了她,在改变了西王母容貌的同时,还给她带来了某些匪夷所思的能力。

她的魂魄在崩溃、肉身在腐朽,发疯一般一头扎进了昆仑山的深处,昆仑万年不化的冰雪让她身上灼烧的痛感退去了些,但仍是阻止不了她的生命走向消亡。

关键时刻,娲皇找到了她,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随后娲皇研究出息壤和补天石,才将穹阙的影响从西王母身上除去。

可是西王母被改变的样貌却再也无法恢复了,她不再回到人族部落,而是居住在了昆仑的玉山,一边借助昆仑神山的力量学习操纵自己的力量,一边警惕着那个穹阙的动向。

“如果西王母起初只是人族的话,出现在此世的第一个穹阙,我感觉它听上去并不强?”秦琢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