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山海/你们,都开挂了?(68)+番外
孟休心神沉入紫府,用灵力勾动了纳于其中的神器。
紫府又称上丹田,由两眉之间入内,乃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待到炼神还虚之境,灵神出入便是经由此处。
一道宝光自眉心射出,落在他的手上,勾勒出一柄巨斧的形状。
斧柄足有七八尺长,斧面有成年男子的胸膛大,斧刃雪亮得如同镜子一般,更让人心悸的是神器中蕴藏的海啸般的威能。
刑天斧!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这其中的“戚”就是斧。
孟休在机缘巧合下得到的神器,就是属于战神刑天的兵器!刑天斧的权能很简单,就是战斗,以及胜利!
“我的表字便是子戚,刑天斧合该归于我。”孟休想到,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得意。
“戚”与“休”相对,一祸一福,本来是根据名的反义来取字,谁料又在此处暗合了命数。
他握紧了刑天斧的长柄,静下心来,感知到奇经八脉里久违地充盈着灵力,如浪潮般汹涌彭拜,在神识的控制下慢慢平复下来,恍若一汪深潭。
以孟休的目力,在有月亮的晚上根本不需要点灯,他跨着大步向前走,也不在乎自己弄出的动静惊走了多少潜伏的野兽。
他的步子时快时慢,慢则在原地徘徊懒于前进,快则提气轻身在旷野上穿行,无所谓自己在哪儿,也无所谓自己要去哪儿。
灵力叫嚣着、欢呼着,它们被孟休压制了太久太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表明上是平静了,水面下却还是暗流汹涌。
孟休也任由灵力以这种几乎算是造反的方式运行,他对自己很自信,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停止这种暴动。
且玩且行,他走了半宿的路,仍然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惫之态。
旷野的夜很静,群星很亮,连深秋里寒冷的晚风都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不对。
孟休欢喜的神情未变,脚步仍是乱七八糟,伸出去攀野果的手也没有收回,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安静,太安静了。
在刚到诸夭之野时,他还能远远地听见几声猛兽的吼叫,还有零星微弱的虫鸣,可现在似乎整片原野都笼罩在巨大的死寂中,只有心跳声在耳边轰响。
出事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与此同时,隐隐的鹤唳之音破空而来,孟休头也不回,抄起刑天斧就往身后斩去。
躁动不安的灵力疯狂涌入巨斧,斧刃划破虚空,劈向来人。
携风带影、势如奔雷的一击,却被一只手轻轻挡下了。
那是一只节骨分明的手,骨骼匀称,欺霜赛雪,斧刃砍在手背上,压得皮肤微微凹陷,青筋愈发明显。
这一击,居然连来人的皮肤都砍不伤!孟休大惊,见对方没有动作,猛地抬起头往那人脸上看去。
那是一个不到而立的青年,五官清晰俊秀,皮肤白得胜过初雪,也因此看上去不像活人,素色的短衣剑袖,腰上缠着一根鞭子,还有两把带皮套的匕首别在腰后。
青年的个子极高,看谁都需要低头,他又有些眉压眼,面上自有一股凶恶之色,让人见之胆颤。
“在下孟休,敢问阁下是何人?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孟休镇定自若。
青年面无表情,手腕一抖,便轻巧地将刑天斧拨到一旁,这幅举重若轻的姿态更让孟休警惕。
青年道:“你是刑天斧如今的主人?”
孟休点点头,紧紧握住了斧柄,手心里渗着冷汗。
这个人……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刑天斧?!想起他挡斧刃如拂羽毛的动作,孟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青年好似笑了一下,又好似只是抬了抬眼皮,他的目光从孟休的脸上游移至巨斧,雪亮的斧刃映照着他的身影,如梦亦如幻。
“哼。”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孟休定定地盯着青年,他知道现在逃跑是做无用功,还不如盯着青年,出了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白衣青年挑剔地上下扫视孟休一番,随后淡淡开口道:“拿上刑天斧,跟我走。”
言罢,也不等孟休回复,转身便迈步离开。
“……去哪里?”
“常羊山。”
轰隆隆——
电光在天际张牙舞爪,一道晴天霹雳响彻四野,孟休的脸庞半明半暗,双眸被雷光照亮了一瞬,随即一切都归于黑暗与寂静。
常羊山?
孟休将这三个字颠来倒去地默念了几遍,思绪像泡了水的棉花,愈发沉重,还憋得难受。
逃!
必须逃!
他很快下定了决心,常羊山一出,孟休就猜到白衣人是冲着刑天斧来的,若是依他之言去了战神刑天的封印之地,自己焉有命在?
心念急转,孟休左手轻轻一抖,从袖口里抖出了一张符箓。
在白衣人转头的刹那,也他灵力一吐,激活了符箓,旋即将其甩向白衣人的门面。
符箓,归根结底是把一个阵法精简、缩小,最后浓缩在一张又轻又薄的黄纸上,威力是小了些,但比布置起来费时费力的阵法实用得多。
面对如毒蛇一般咬来的符箓,白衣人的眼神古井无波,随意伸手一抓,就将符箓揉成一团捏在了掌心里。
沉闷的爆炸声在手中响起,白衣人松开指缝,飞快地瞥了一眼,那张符箓已然化作了一把细碎的灰烬。
而孟休早已窜出了数里,作为齐圣山庄的少庄主,虽然不至于把自己武装到牙齿,但是身上的保命手段也只会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