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山海/你们,都开挂了?(94)+番外
许云烟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拿了个蜀地的任务,是秦家旗下的店铺报上来的,言说蜀地嘉州似有妖邪作乱,就向本家求助。
她挑起一边的眉毛,看来出事的就是嘉州了。
“都说了我是随便拿的啦,我去问问试刃堂的同门,看一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昔矣你呢?”许云烟抬头,眉眼含笑。
墨柳微微蹙眉,举起手上的白瓷罐子:“我是来给试刃堂主送药的,他先前除祟时受了些伤,不重,但那邪祟力量诡异,不太好治呢。”
许云烟奇道:“你何时干上回春堂的活儿了?”
“是敬终托我来的,三长老让他送药,但他半途忽然被家主叫去了。”墨柳解释道,“据说我们家主着急得很呐,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说罢,她叹了口气,眉宇间略带愁绪,不知是在担忧家主,还是在担忧秦思慎。
秦思慎乃是三长老的长孙、回春堂主的长子,虽然他对岐黄之术没有兴趣,领的也是家主直属的听澜轩的差事,但帮长辈送点东西也正常。
许云烟斜睨着她手上的罐子道:“试刃堂主在后堂,你到偏厅里来做什么?”
墨柳嗔了:“这不是瞧见你走进来,特意过来打招呼嘛!咱俩那么多天不见,你竟然一点儿都不想我吗?”
“想啊,怎么不会想你呢!”许云烟笑嘻嘻道,“只是听闻百工苑长的研究到了关键时刻,我摸不清你那边的情况,没敢贸然打扰嘛。”
一说到师尊的研究,墨柳蹙起的双眉顿时舒展开来,呈现出雨过天晴之态,眼中隐隐流露出骄傲的神采。
“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她矜持地留了个小钩子,全然不顾已经被勾起好奇心的许云烟,径自如脚下踩着云霞似的,飘到后堂去拜见试刃堂主了。
“哎,昔矣,你这人!”
许云烟撇撇嘴,转身向一名待命的试刃堂弟子走去。
“这位师兄,这个任务的卷宗能给我看一眼吗?”
那名弟子似乎是熬了好几个大夜,脸色苍白,眼神呆板无神,看人都得眯着眼睛,似乎随时都会昏睡过去。
听到许云烟的话,那弟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是在问自己。
他道:“我看看……哦,这个啊,稍等,我去将卷宗取来。”
他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偏厅,动作僵硬,仿佛随时会摔倒,甚至忘记招呼上许云烟一起,梦游一般往正堂去了。
看来试刃堂最近特别忙,许云烟对当值弟子打瞌睡的情况早已熟视无睹,但作为一名正儿八经的修士,困成这样也是难得。
……可怜。
不像他们玄鸟阁,假期只有多没有少,阁主人美心善,从不压榨下属,除了修为低了一点,但有他们护着,也不怕被别脉弟子欺负。
若不是试刃堂薪俸高、晋升快、资源多、人脉广,谁愿意来这鬼地方遭罪啊?!
许云烟跟着那弟子来到正堂,正堂树立着一排排陈年大木柜,上头的卷轴都快堆到天花板了,有几名年纪尚小的弟子穿梭其间,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翻乱的卷宗。
带路弟子一看就知道已经到了许云烟该叫师兄的年纪,在试刃堂高低得是位管事,熟门熟路经验丰富,随意扫了一眼竹片,就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细长竹筒,倒出一个崭新的卷轴。
“给,哈——嘁——”他把卷轴递给许云烟,最后还是没忍住,捂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双眼惺忪,睡意朦胧。
许云烟不忍道:“这位师兄,要不你去歇一会儿吧?”
她真的很怕这位试刃堂师兄当场猝死啊!
那弟子摆了摆手道:“不,我们堂主人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不是照样连续工作了好几个月?我们这些弟子哪里敢休息。”
许云烟大为震撼,再次对试刃堂上下这种“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工作氛围佩服得五体投地,并表示敬谢不敏。
她先拜谢了这位师兄,顶着他催促的目光展开了卷宗,一目十行地草草浏览一遍,大概知道了蜀地是怎么回事。
嘉州的冶铁业、盐业在秦汉时期就已相当发达,嘉定丝绸远近闻名,其中有好几样都是朝廷贡品,而论起风景名胜,当地的峨眉山也以雄、秀、奇、险、幽享誉天下,文人骚客络绎不绝,嘉州也算是个富庶之地了。
然而就在近日,嘉州有许多百姓一夜间无故暴毙,其中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青壮男子,真正的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顶梁柱一倒,一个好端端的家庭顿时陷入了困顿。
主母有本事的还好,家里产业尚存,好生经营也不难过,换作是普通农妇,一朝守寡,膝下儿女年幼,即使还有几亩薄田,一个妇人也干不过来,丈夫之死可真无异于天塌。
一时间,嘉州处处可见招魂幡、时时可闻悲泣声,刺史急得团团转,上书奏报朝廷后,就和都尉上峨眉山去找仙门修士前来查看了。
峨眉山上有数个不大不小的仙家门派,占据了这块洞天福地后倒也和平共处,世称峨眉盟。
嘉州的刺史与都尉来请,他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理,峨眉盟中的幽兰坊、纯阳道、雪芽宫当即就派了弟子下山卫道。
可惜他们在嘉州追查了三五日,都没摸到凶手的影子,整个嘉州死气沉沉,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能离开的富豪都拖家带口地去外地避难,只剩下走不了的穷苦人家终日惶惶。
秦家在嘉州雇佣的都是些普通人,做的是蜀锦生意,一看峨眉盟不顶用,心里更是害怕,便一封书信求到秦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