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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鹤持斧来(159)

作者: 莫问名 阅读记录

郭桥好色,极淫乱,又不喜寻娼妇,专挑良人。柴同为拉拢他,便四处买卖女子做妾与郭桥挑选。郭桥此人又专好些折磨手段,令众女子苦不堪言。

即便是在战时他不好擅离职守,也要通过柴三果把人送到他房里去,供他玩乐一番再送回。

“她们怕疼,又不晓得习些魅惑之术……当然不受宠啊。我就不一样了,他最喜欢我……!”丽女索性坐起来,哪怕动作让身体一阵痛。她也不管,把毛皮斗篷披在光裸的身上,搔首弄姿,“每个月安延商队来,他都会送我想要的东西,你看这皮毛,多美!”

不知道是不是外敷药酒起了些作用,她身上的酒气虽不重,却依然有些醉了。

“你不懂……白余太冷了……我小时候最怕冬天,穷人家过不起冬天。你知道吗?我妹妹睡一觉醒来,一摸耳朵,哎呀掉了!”丽女捂着耳朵咯咯咯地笑起来,“掉了!”

她把斗篷裹紧,痴迷地抚摸着光滑厚实的皮毛。

“太冷了……我可怕冷……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等我到了京城,我要住最厚实的房子,烧得暖暖的,穿得暖暖的……”

她又看向吕鹤迟,摸摸她的脸:“你长得这么漂亮,郭桥也会喜欢你。”

吕鹤迟把丽女的手握住,放回被子底下,“夫人既然怕冷,就快快躺下睡觉。去京城路途遥远,你的身体养不好可不行。”见丽女乖乖躺回去了,她又说,“我从来没有瞧不起夫人。”

丽女盯着吕鹤迟的脸,喃喃地说:“你是好人家的姑娘……我知道,好人家的姑娘就跟我不一样的……”

“夫人也是。”

丽女闭上眼睛,“爹娘妹妹都冻死了……真的太冷了……”帮她放下帐幔时,飘出这样一句梦呓。吕鹤迟轻手轻脚地收起药箱,离开她的卧房。

晌午过后,柴家变得忙碌起来,从后院到前院,柴家家仆在管家指挥下来来回回地把酒水搬到车上,宰杀好的猪羊一趟趟送到厨房里去,吕鹤迟好奇地问了管家一句:“柴员外这是要宴客吗?”

管家笑笑:“这不是八月十五了吗,三郎说要给驻军兄弟们送些吃食,郭守备还特意多给了银钱备些好肉好菜,让兄弟们吃饱了才能打仗!”

“是吗,县尉真是有心了。”吕鹤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家里也有家宴的,我家主人特意吩咐了让吕大夫务必赏光参加!”见她提着药箱,管家又问:“两位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街上慌乱,可不比家里安生。这几日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

“知县夫人的病还得去看看,不然对不住柴员外这几日的收留。”

“那吕大夫快去快回,今晚上要早些关门闭户呢。”

出了柴家,白余街上果然又是另一番景象。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行人极少,大好秋日却显得无比萧瑟,来去之人脸上皆是惶惑不安。

“阿姐,这柴家实在有点心大。”吕遂愿也看出不对来,“乌洒人都要打过来了,还有心情过节?”

“也可能是另有隐情。”

“啥隐情?”

吕鹤迟摇摇头,希望是自己想得多了。

几十里外的安延,刚与乌洒经过一场恶战的大应军营里,没有半分过节气象。

“八月十四,丑时正,两队轻骑挟火油,由东西两侧夜袭乌洒粮草营。东侧佯攻,战即退。”

作战机要提前两日由穆成礼向副统领、统将等人逐级下发,佯攻队由崔玉节亲率,没想到刚靠近乌洒大军便被对方夹击。幸而救兵接应及时,未能造成太大伤亡。

崔玉节受了些轻伤,简单处理后就去了议事营帐,与左符一起去见穆成礼。

帐内几人虽面色肃然,却算不上沉重。

这本就是一次真假掺半的出击,“作战详情”在逐层传递中隐藏细微差异,终于让他们揪出了安延驻军内的细作。是个副统将,被乌洒以重金诱惑,刚好抓到军器库某个小官倒卖军械,两人便狼狈为奸,将密文藏于特制的箭中射出,而乌洒的回报会通过商队每月准时送至安延。

“边关将士保家卫国却多罚少赏,日子过得很是艰难。”常显在一边咳嗽一边低声说道。

“那也不是叛国的理由啊!”匡瑞大手一挥,“我们在西南时日子过得好吗?一样要打仗,一样挨穷,还得被先帝猜忌,被某人在脑袋上扣屎盆子!我们叛国了吗?!”

“某人”未说话,穆成礼先喝止他,“如今说那些已是无用,怕的是细作不止他一个,不止安延一城。”

“审问这事就交给我们这些‘阉人’来做吧,屎盆子扣几个不是扣啊。”左符轻描淡写地说。“若是白余也渗入了细作,安延的处境可就难了。”

穆成礼于是让崔玉节点了百人轻骑,来回两路巡视从安延到白余之间的官道与山道。

平原与官道防务由安延负责,进入山道则有白余布控,交界处两城联防。比起官道,白余山道曲折,易隐藏岗哨与伏兵,还有陷阱可防敌军大部队通过。

但崔玉节未能再向山道深处进入,联防千总十分惶恐地说:“郭守备说了,怕有细作混入白余,若无守备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西山道。”

“那我如何获得守备手令?”

“既是两城联防,统将可先去安延请总统领签了手令,交予下官,下官再为您递到郭守备处,守备签了,您就可以进来了。”

崔玉节冷笑一声,“卫王现在是东北行兵营总统领,统管东辽府三城一关兵力,他一个守备倒是敢与卫王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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