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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表哥(52)

他继续道:“但祖父,皇上正值壮年,并未老去,虽盛宠九皇子,却从未明确说出废立之事,此时便开始站队,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老侯爷看向他,神色一凛,他毫无畏怯,继续道:“我心向东宫,但这不是秦家选的,而是皇上指派的,皇上任命我为詹事府丞,我必然要心向东宫,这是我的职责,我忠的是君,遵的圣意。

“秦家与王家结亲,却是秦家自己的选择,这是否是告诉皇上,秦家也开始揣摩圣意,投机取巧了?堂堂侯爵府,何必如此钻营?那王善欺上媚下,贪赃枉法,祖父又怎知他日王家不会自取灭亡,反而牵连秦家?”

老侯爷冷声道:“所以,依你之见,

既不必理会秦家名声,也不必在意什么王善王昊川,就此拒了王家,将王家得罪得死死的,等着它自取灭亡?”

“孙儿并非说不必理会,而是与琴妹的终身、秦家的尊严比起来,那一点点的概率,还不值得秦家如此牺牲。”

老侯爷不说话。

秦谏道:“祖父,此事再拖不得,二叔不服长房,一心结交王家,王家怕夜长梦多,动作也极快,到时事态再往前进展,再要推这婚事只会更难。”

“行了,你二叔毕竟是你二叔,还由不得你在此大言不惭,不敬尊长!”

老侯爷喝住他,随即对他越看越气,吹了吹胡子,怒道:“小小年纪,狂妄自大,遇事便不听长辈之命自作主张,嚣张跋扈,你现在便去祠堂罚跪,对着列宗列宗的面好好反省,何为谦卑,何为恭谨,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随即交待何伯:“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探望不许送饭,就让他饿着!”

“祖父,就算我对二叔有不敬,但方才所言句句肺腑,与王家结亲未必是好事,我秦家的姑娘并未失德,为何要屈辱下嫁?望祖父三思!”秦谏再次恳求。

何伯在旁边劝说:“好了,公子,让你祖父歇会儿吧。”

秦谏还要再劝,老侯爷连连挥手:“快走,去好好跪着反省不许再胡言乱语!”

消息传到贤福院:老侯爷见过秦谏后大动肝火,将他关进了祠堂罚跪,吩咐不许探望不许送饭。

程瑾知就在贤福院中侍候,听秦夫人叹了声气:“这孩子倔强惯了,今日总算吃了些苦头,你祖父是轻易不肯罚他的。”

“这么说,祖父是不同意退婚了?”程瑾知问。

秦夫人轻哼:“当然,退婚成婚的事,岂能儿戏?堂堂侯府哪能说话不算话?”

程瑾知沉默,虽然早知老侯爷多半不会同意,但真正听到答案,还是失落难受。

所以……秦琴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过一会儿,秦夫人要午休,程瑾知就回了绿影园,午饭时间早已过了,她在贤福院吃了一点,秦谏却没吃。

想了想,她吩咐丫鬟:“去将姑爷的饭菜热一热,拿食盒装好。”

侯府祠堂在东边一座专门的院落,秦谏在里面跪着,老侯爷身边的小庄在看守。

没一会儿,春岚提着食盒过来,给小庄说好话求小庄放人进去送饭。

小庄回道:“老侯爷吩咐过,谁也不许进。”

春岚开始软磨硬泡说好话,小庄仍是不放人,她没办法,只能悄悄拿出银子来,小庄又不收,两人便开始拉扯。

这时秦谏听见祠堂后的小窗外“叩叩”两声。

他意外,以为是小鸟,没一会儿,又听到“叩叩”两声。

于是起身去将小窗打开,外面露出程瑾知的脸,看着他,压低声音道:“表哥,我给你送了饭来。”

秦谏吃了一惊,“你……”

他也听见了春岚和小庄的拉扯,转念一想,原来是声东击西,让春岚在外面拉扯,吸引住小庄的注意,她却绕到了祠堂后面来。

不禁一笑,他回道:“祖父说了任何人不许送饭,你胆子竟这么大,不怕祖父罚你?”

程瑾知道:“我是新媳妇,祖父总会给几分薄面;你并非为私欲,是为家中妹妹,他心疼你,不舍得真饿你,我悄悄来送饭,只要不是做得太明目张胆,他不会追究的。”

秦谏笑,的确,祖父看着严厉,却从未怎么罚过他,若与老友见面,则总会有意无意提起他,他也知祖父疼他,所以总拿祖父来压父辈。

程瑾知将食盒小心举起来放到窗台:“你拿进去吃,我在此等着,吃完了我再拿走。”

他看着那食盒,看着她窗台后的容颜,不禁想,怎会有这么聪明,这么明理,又这么贴心的女子呢?而这女子就嫁给了他。

他不敢想,若当初祖父被说动,由他信口开河退了婚,之后会怎样?

真要那样,若之后不见到她还好,若见到她,他是否会对她一见倾心?

然后……若知道她就是自己退婚的姑娘,那该是怎样的遗憾失落?

他不由倾身去吻她。

这叫她惊呆了,往后一躲:“你做什么,这可是祠堂!”

秦谏没亲着她,笑起来,“算了,祖父不舍得罚我,我却是真心悔过,我确实有许多错,饿两顿,跪一跪也是应该的。”

程瑾知疑惑,但见他神色轻松的样子,很快问:“祖父是真不同意吗?还是说……”

秦谏回道:“祖父什么也没说,但我觉得他有松动,应该是在犹豫,我想等一等,等到晚上,若他还不放我,你就去和他说我明日还要上值,求他放人,他看在你的面子必定会放,到那时我再去同他力陈利害。”

他又想了想:“真要不行,我便去拜托沈夷清,叫他暗中查一查王昊川,说不定还能查出他不少更骇人听闻的阴私,到那时再与祖父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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