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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12)+番外

阿薇笑了下。

从她们这儿来判,自是这般。

所有的贪与错全是岑氏的,一分罪都要打成十分罪!

她们争的是家务事,又不是衙门里断案子,能给岑氏多添一条罪名就绝对不能少一条。

不过,桑氏显然不能这么来。

倘若钱是她贪的、抹不平,再怎么甩给岑氏,等陆念母女收拾完了岑氏,说不定就捏着把柄来收拾她了。

桑氏一位远嫁入京的妇人,行事落了下风,孤掌难鸣。

势单力薄的苦,陆念吃得太多了,也太懂了。

“她有能耐手段那是最好,”陆念放下茶碗,指腹抚过盏沿,颇为用力,“我们不指着一定要借谁的力,就怕有傻子拖后腿!”

阿薇想了想:“舅娘嫁进来十年多,又有儿子,却也是等到前年才掌家,如此来看,她做事绝不激进。”

陆念明白阿薇的意思:“阿骏看起来不烦她。”

陆骏是孝顺儿子,桑氏如果与岑氏狠闹过,他们夫妻关系早坏了。

“是,”闻嬷嬷继续往下说,“这些年唯一让世子夫人头痛的只有大公子。”

大公子指的是陆致。

阿薇在灵堂和接风宴上见过他,听说文武都马马虎虎。

好像够用了,又没那么得用,尤其是作为定西侯府的嫡长孙,桑氏只盼着他能更争气些。

比不了外头的神童,起码不能输给府里的弟弟陆勉。

陆勉是岑氏的嫡亲孙子,刚七岁,功课上有模有样,叫定西侯很有面子。

岑氏有一儿一女。

女儿陆思没养活,两岁时夭折了。

儿子陆驰,便是陆勉的父亲了,除了这七岁长子外,他与妻子另育有四岁的女儿和才满周岁的儿子。

比起只有一子的陆骏,陆驰可以算是子女缘不错。

不过,用陆念的话说,陆驰与母亲岑氏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庸的嫡长孙与聪慧的次孙儿,”陆念把玩着手指,指甲锋利,当即在指腹上划出一条红印,她不觉得痛、也不在意,继续往下说着,“岑氏失了中馈,还不得把宝压在陆勉身上?

她一个填房,为了拉拢父亲与阿骏,早年间一直装贤惠和善,好名声是她的立命之本,也就做不了养废阿骏、扶陆驰上位这种自毁长城的事。

可要是陆致不成器,远不如陆勉,那就怪不到岑氏头上去了。

陆致是阿骏夫妻俩自己管教的,教不好只能怨自己。”

“只是平庸,还不足以夺爵,”阿薇不动声色握了陆念的手,“教好难,教坏易,舅娘若不管得紧些,迟早会出问题。”

陆念没有手指玩了,倒也不争,思绪全在陆致的事情上,脸上全是嘲讽与嫌弃:“说白了就是阿骏没用!儿子教养,当娘的住在后院就隔了一层,再上心也总有不周全的地方。要教好了还得靠爹,偏当爹的自己就拎不清。”

阿薇很是赞同。

幼年在京中的事情,多数都已经记不起了,只隐约有些细微片段从记忆深处翻出来。

她是金家的宝贝疙瘩,但她的玩伴很少,隔房的几位堂兄长她许多岁,早就开蒙念书了。

她记得想找哥哥们分享新得的玩具时,他们不是在学堂,就是在被伯父们考校功课,要么就是被祖父叫去指点。

如此就给阿薇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长大了就要读书、整日不得闲。

慌得她一点不愿长大,这份“怕”让她记住了。

如今大了,看待做学问自然也与从前不同。

搁在陆致这里,勤学不一定能出彩,但管教不严、平庸绝不会是终点。

“舅娘有能耐手段,但她不敢撕破脸,”阿薇想了想,继续道,“不敢与岑氏撕,也不敢和舅舅撕,瞻前顾后、投鼠忌器。”

陆念听得直乐。

“前怕狼后怕虎,这种脾性的、我在余家见得多了,”她眼中含光,“那就由我们替她撕了,别的都是虚的,捏在手里的利益才是真的。她只要不是愚不可及,就该知道握哪把刀。”

陆念从不怕拿刀,也不怕当刀。

舔到舌尖上的血才是最真的!

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天。

日头高照,驱散了前头一旬的雨气,阴霾一散,人也舒坦许多。

阿薇从屋里出来,就见院子里做事的丫鬟嬷嬷们各个显得松快不少。

这些都是桑氏拨过来的。

要说与阿薇她们有多少忠心,肯定谈不上,但做事不躲懒、不怠慢,眼前够用了。

而外头得用且顺手的人才,一时半会儿能指望的只有闻嬷嬷一人。

阿薇轻声与她交代:“嬷嬷这几日盯一盯陆致,他被雨水闷了一旬,好不容易放了晴,八成没有耐心老实待在书院里。”

第11章 买回去炖汤

闻嬷嬷归属春晖园,进出很是自由。

花了三天工夫,她弄清楚了陆致的状况。

陆致入学的书院在京中颇有些名气,同窗多是勋贵子弟,平日吃住都在书院,一旬有一日休沐。

先前府中家祭,陆致请了假。

洗尘宴因着是在晚上,赶在吹灯前回去、也算合规。

“也就是说,下午放课到夜里歇觉这段时间,管束相对宽松,”闻嬷嬷低声道,“又都是各家各府的公子,自有长辈荫庇,不走科举路子,教习便不会太强硬。”

真要进考场的子弟,要么入国子监,要么去以学问见长的书院。

与陆致这种明面上的侯府继承人不是一条路子。

阿薇问道:“若学生们放课后出去耍玩,只要乖乖回书院睡觉,不惹大麻烦就没人追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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