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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261)+番外

陆念折了几支杏花,她四肢伶俐,学走路就快,跑起来也稳。

嬷嬷们在后头小心翼翼地护,陆念在前头举着花枝跑得满头大汗。

“娘,您看!”她献宝一般把花枝递过去。

“好漂亮!”白氏夸赞,掏出帕子给她擦汗。

陆骏伸手抓花瓣,直接往嘴里塞去,急得陆念赶紧拦他。

“不能吃,不能吃!”陆念把那只软乎乎的小手从嘴巴里救出来,“笨弟弟!”

白氏笑个不停,丫鬟嬷嬷们也一块笑。

她们都还记得陆骏刚出生时、陆念说的“丑,不要;笨,不要”。

小小的孩子,明明是有什么事儿转头就忘的年纪,那句笑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笑什么?这般高兴?”

定西侯的声音从院门那儿穿过来。

陆念寻声看去,见了他,眼睛明亮起来,飞扑着又去献宝:“娘说漂亮。”

“是,漂亮!”定西侯一把将她捞起来,让她坐在肩膀上,“花漂亮,阿念也漂亮。”

漂亮的陆念笑得肆意。

她喜欢骑大马。

花枝像是她手里的马鞭,她兴高采烈地喊着“驾!”

定西侯由着她高兴:“再过两年,爹爹带阿念去骑真的马。”

……

后来,白氏走了,岑氏进府。

定西侯提过几次,陆念怨他怪他,说什么也不肯去。

再过很多年,陆念都没有骑过马。

良久,陆念睡醒了。

她吃着热腾腾的粥,拧着的胃慢慢缓和下来。

“我想去骑马,”她忽然和阿薇道,“过几日,我们骑马去吧。”

阿薇会骑马。

陆念不会。

阿薇没有说这个扫兴,她只是点头附和:“好呀!”

第127章 您也从来不认识我母亲(五千大章求月票)

翌日。

阿薇起得很早,或者说,这一整夜她睡得都不算沉。

闻嬷嬷不在,阿薇夜里就和陆念一道睡,母女两人挨着。

陆念睡得不安生。

倒也不是魇着了,总是半梦半醒地翻身。

阿薇记挂着,有点儿动静就醒,然后轻轻拍着陆念的胳膊。

陆念直到天快亮了才睡塌实。

不多时,阿薇轻手轻脚起来,披了件外衣,交代青茵看顾陆念,自个儿回房梳洗。

小厨房里,毛婆子炖着汤。

院子里丫鬟压着动静做事,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味道,肚子咕噜咕噜叫。

真香啊……

只这般看,这是极其普通的一天清晨。

除了姑夫人起得晚些,并无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再说,姑夫人素来随心所欲,原本也不是每日定时起、定时睡的人。

而这份寻常,在闻嬷嬷回府后,如巨石落入湖面,一声巨响、水波四溅。

“你说什么?”陆骏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日陆致书院不上课,晨起便在院子里练拳。

年前打了一次架,年后他新拜了夫子、换了书院,祖父也请人教他基础的功夫,不求以后能领兵,起码日常与人往来时不会吃亏。

陆致这个年纪才入门,确实十分辛苦,但他自己有心练,嘴上喊着苦,却也没有偷过懒。

桑氏心疼儿子,又看不得陆骏在岑氏的真面目被揭穿之后、心神恍惚回不过来神,干脆好言好语“哄骗”了一通,让他给陆致鼓励。

父子两人一块练。

三十多岁的陆骏更不可能练出花来,但扎个马步、打一套五禽戏,总是强身健体、有益无害。

因此,陆致在家时,父子两人多练一会儿,早膳吃得也比平日晚。

闻嬷嬷来报信,他们夫妻和陆致还都坐在桌边。

见陆骏追问,闻嬷嬷面无表情、一字一字又重复了一遍:“昨儿晚上,岑老太太病故了。”

陆骏的手一抖,筷子没有夹住,饺子落回碗里,热汤溅在他脸上眼皮子上。

他没有顾上擦拭,喃喃道:“病故?真的是病故?”

陆致半张着嘴,显然想说些什么,被桑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能悻悻闭嘴。

桑氏深吸了一口气。

能是病故吗?

侯夫人去世这么大的变故,庄头得麻溜地来报信,天不亮就在城门外等着、门一开就往府里赶。

门房见了人,把庄头引进来,当面与他们夫妻细说。

现在,上午过去了一半,庄头没有影子,报信的是闻嬷嬷。

这其中是个什么意思,还用再问?

桑氏没有问,她的注意力放在了“岑老太太”那个称呼上。

大姑姐向来直呼“岑氏”。

阿薇一半“岑氏”、一半“侯夫人”,怎么分的得看她的心情和语境。

闻嬷嬷倒是一直都依着规矩称呼“侯夫人”,这个“岑老太太”还是头一次用。

“嬷嬷是指侯夫人?”桑氏故意问。

闻嬷嬷面不改色地答:“休书上按了手印了,那位岑老太太已经不是定西侯府的侯夫人了。”

这下,别说陆骏愣住了,陆致都不由“啊?”了一声。

声音落了,陆致转念又一想,人都病故了,是不是侯夫人好像比不上性命的事情重?

桑氏抬手按了下眉心:“休书在大姑姐手上?”

“是。”闻嬷嬷道。

桑氏又问:“那侯夫、岑老太太此刻在庄子里,等着收殓?”

“是的,”闻嬷嬷看了眼陆骏,又看向桑氏,“虽说不再是定西侯府的人了,但怎么也是二老爷的生母,岑家如今也没人了,得靠二老爷操持着把身后事办了。”

桑氏听到这儿,暗暗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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