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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370)+番外

“死在安国公手上也就罢了,死在章振贤手里,你咽得下这口气?”

“我要是你,死了也要拖几个垫背的,尤其是废物弟弟,弄死拉倒!”

“你要不说,你不如写下来,笔墨纸砚都有,还是你以前自己拿来的用顺手的东西,字体嘛,用金体如何?”

陆念越说语速越快,挑衅之中透出几分兴致勃勃来。

她甚至起身从架子上取了文房,纸张一铺、镇纸一压,笔塞到章振礼手中。

“写呗,”她催促着,“要不要我给你磨墨?”

章振礼看着手中的笔,倏然想起与郡王爷一起到广客来的那一日,陆念也是这样,看似脾气突然冒上来了,实则就是借题发挥。

把笔按回笔架上,章振礼垂着眼,压着火气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就是喜欢我得寸进尺吗?”陆念嗤笑一声,“口口声声说中意我,你中意我什么?你中意的是我的疯我的狂,我敢说敢做。

而你,章振礼,你敢把你内心所思所想的都说出来做出来吗?

你是敢去警告安国公夫人,让她收收自己的蠢劲呢,还是敢把章振贤弄死,把爵位夺了?

你什么都不敢!

你给他们的教训都不痛不痒的,然后再继续老实听话的当安国公的一条狗!

你比章振贤能干又怎么样?不也只能捏着鼻子,给他鞍前马后吗?”

火星子四溅。

章振礼正要发作,就听得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陆念绕过章振礼,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阿薇。

“章大人,国公府到处使人找您呢,”阿薇似笑非笑,道,“贵府的宝源钱庄,刚刚被镇抚司围了。”

章振礼瞳孔一震。

第176章 你自己知道!(两更合一求月票)

事出突然。

这个当口上,章振礼也无暇和陆念母女说什么宝源钱庄并非安国公府产业。

这事儿虽未写在明面上,在京中多少都有传言。

章振礼看了眼陆念。

比起阿薇的镇定淡然,陆念简直可以说是欢欣鼓舞,她甚至在章振礼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时吹了声口哨。

“章振礼,”陆念双手抱胸,眉宇飞扬,“你们安国公看起来很不妙嘛!最后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吐些消息给我?”

章振礼呵地笑了声。

在镇抚司衙门“住”了三天,对方吃穿用度上都还客气,但毕竟不比在家中自在方便。

章振礼的眼睛里有熬出来的红血丝,下颚有些许青渣,不似往日奕奕。

泛红的眼白让原本俊朗的模样带上了狠劲。

尤其是,他此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和急切的情绪。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映在眼中,像是一团火。

“陆念,”他一字一字道,“做事留一线,太咄咄逼人,当心反噬。”

陆念傲气道:“我等着看你们安国公府要如何反咬一口。”

章振礼走出雅间,急匆匆下楼回府。

宝源钱庄的总号就在回程的必经之路上。

章振礼掀开马车帘子看去,只见富贵气派的门面外围满了红色官服的镇抚司缇骑,饶是都穿着红衣,沈临毓在其中也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存在。

他就站在门边,面无表情地指挥着底下人做事。

章振礼放下了车帘。

前脚放他出镇抚司,后脚就围了宝源钱庄,成昭郡王是什么意思?

这头出事,马车自然行不快,耽搁了一刻钟后才重新顺畅起来。

进了安国公府,他快步往里走。

“国公爷在书房吗?”他问。

管事小跑着跟着,答道:“在正院。”

章振礼眉头一皱。

如此要紧事,不在书房说,在正院那儿、伯母那喋喋不休的嘴东插一句西补一句的,能商量出来什么结果?

这厢回府,那厢消息已经传去了后院。

安国公坐在太师椅上,背靠着引枕,后仰着闭目养神。

安国公夫人在一旁啐了声:“我还当他忘了府门往哪儿开的了!人从镇抚司出来,不回来回话,先去广客来!知不知道这三天有多乱套!”

“行了,”安国公没有睁开眼,道,“和振礼没关系的事,你别什么都推到他身上。”

“不是他还能是谁?”安国公夫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抬起来了,“庶长子的事情张扬开去,我不好、你不好、振贤也不好,独独对他章振礼好。

我们自家人不会出去胡说八道,要不是他,那就是陆念!

可人家陆念能知道国公爷您把庶长子当侄子养吗?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谁敢想啊!

陆念要是知道,也一定是他章振礼说出去的!”

这话骂的是章振礼,安国公也未讨着好。

他不禁来了气:“好什么?国公府倒霉,对他有什么好处?真以为我去御书房外跪半天,圣上就不追究了吗?”

“那你说,”安国公夫人道,“宝源为什么被围了?镇抚司早不围晚不围,振礼一出来就围,是不是振礼和镇抚司做了什么交易?

国公爷你就看着吧,等哪天被他卖个干净!”

安国公夫人是大嗓门,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的。

章振礼一进院子就听见了。

嬷嬷们想出声问安以作提醒,被章振礼那不掩戾气的眼神掠过,便闭了嘴低下了头。

章振礼直直走进了屋子里,沉声道:“外头乱成一锅粥,几方人马角力,伯母却还只盯着您那一亩三分地。”

他走路没什么动静,吓了安国公夫人一跳。

安国公夫人一面拍胸口、一面道:“盯着自己的地界,难道不对吗?振礼啊,做人要讲本分,手不要伸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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