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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41)+番外

你非得留着,定然是叫徐氏发现了,她认得纸、认得字,还能描不准?

不是我非要说她不是,她这两年越来越不像话,对我敷衍得很!

我晓得,我就一乡下婆子、又老了,她嫌弃我丢份!

可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不也是烂地里一块泥?要不是嫁给你,她有现在的风光日子?

早知道当时就不娶她,我儿这般出色,什么样的续弦寻不着?寻个官家女,谁不比她懂事,比她有脸面?”

冯正彬听得头昏脑胀,心烦不已:“母亲,我们在说金氏……”

“金氏怎么了?”冯家老太太激动起来,“你对她仁至义尽!”

见她怒得要嚷嚷起来,冯正彬赶紧劝道:“您轻声些、轻声些,叫人听了去……对,您也不想让徐氏听去,这会打草惊蛇……”

“我还怕她听?”冯家老太太厉声道,“让她有本事冲我来!别以为生了儿子我就不会收拾她!孝顺两字都不认识,呸!”

冯正彬连连讨饶,说着好话,才算稳住了母亲的情绪。

“你听我的,”冯家老太太喘着气,扶着儿子的脸,道,“金家自己走了死路,与你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金氏要寻事也该去寻下旨的圣上,搞巫蛊的太子,不该寻你。”

言及圣上,冯正彬本应拦住母亲的嘴,但他思绪混乱,根本没顾上。

拖着步子从屋里出来,他看到了站在院子里一脸忧愁与烦恼的徐夫人,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侯府姑娘与徐氏,到底谁教谁?

第35章 是看我年纪小,好骗?(求月票)

阿薇给徐夫人下了帖子。

然后,她把木箱子搬出去,从中取了一把,坐在院子里磨刀。

青茵怕那明晃晃的刀面,只不远不近看了两眼就进厢房收拾去了,没想到里外忙完,那磨刀声还在继续。

刀子竟然要磨这么久吗?

青茵好奇着又去看了一眼,才发现表姑娘手里的已经不是先前的那把刀子了。

阿薇一直没有停手。

一把把厨刀排列开,放了一地。

她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重复着动作,一下又一下。

直到前头来传话,说是徐夫人来了,阿薇才抬起头,微微活动了下脖颈,把厨刀又都收起来。

徐夫人到春晖园时,阿薇刚刚净了手。

正屋的门关着,陆念谢客。

徐夫人知道这位姑夫人一塌糊涂的名声,自不会傻傻去触霉头,只随阿薇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

她这两天,也是焦头烂额。

那晚夫君与婆母闭门说事,她被排斥在外,只隐约从婆母的高声嚷嚷里分辨出了“金氏”,听得她心中突突。

死了这么久的人,怎么还会翻出来说?

难怪不让她听。

可最让徐夫人寒心的是冯正彬的反应。

她还没有问夫君状况,夫君反倒沉着脸问起她来,和余姑娘到底关系如何?那果茶方子是怎么一回事?和余姑娘说了多少自家状况……

仿佛像在审问犯人一样。

让她怎么答、好像都不对。

白日再去婆母那儿,更是得了一通谩骂

之前还装样子阴阳怪气,这两天是装都不装了,嘴里出来的全是村口泼妇那一套。

徐夫人几次想顶回去都失败了。

一来顾忌丈夫,二来,她没有那骂街的口才。

如此憋闷两日,徐夫人急得嘴里起了几个包,连喝茶都痛。

得了余姑娘的帖子后,她立刻就来了定西侯府。

她感觉得到,问题是从那碗果茶开始的,夫君喝完后就……

心中存疑,徐夫人却不能与阿薇开门见山,陪着笑脸拉几句家常。

阿薇捧着茶盏自顾自喝,神色淡淡。

这般态度,徐夫人也品出味来了——府里明明有花厅,厢房也有见客的堂屋,为何会让客人坐在院子里?

她和余姑娘之间,可没有熟稔到不讲究的地步。

阿薇看了会儿徐夫人忐忑的模样,突然开了口:“我买了些香烛,想在京里添些供奉。我想问问,冯家的香火供奉在哪里?”

这个问题出人意料,徐夫人愣了一阵,才道:“冯家在京中并未供奉。”

“没有?”阿薇呵地笑了声,一副压根不信的模样,“冯大人前头那位正房夫人的香火,难道冯家不用供奉?我听说了,那位夫人病故时腹中还有胎儿,母子双亡,冯大人不念及妻子,难道也不顾儿子?”

徐夫人的脸色唰的白了。

阿薇把茶盏掷与桌上,瓷器未碎,却也发出了磕碰声。

“徐夫人可真有意思,”她丝毫没有掩饰不满,甚至在宣扬着愤怒,“你在寺里特特来寻我套近乎,说起自家事情又各种隐瞒。

你明明是冯侍郎的填房,明明前头有位正房夫人,你却闭口不提,还青梅竹马、修成正果,你的正果就是正房夫人的香消玉损?

我与夫人客气,夫人从头到尾欺瞒我?是看我年纪小,好骗?”

徐夫人死死攥紧了手中帕子。

侍郎夫人,出去的确有些脸面,但对上世袭罔替、依旧得圣恩的定西侯府,她才是势弱的一方。

余姑娘看着是晚辈,但徐夫人深知自己的立场,她得奉承、得讨好。

她没有和余姑娘撕破脸的底气。

再者,闹大开去,丢人的只会是她。

看家祭那日状况就晓得余姑娘不是个怕闹的,嚷嚷出去,叫人晓得她自抬身份、哄骗小辈……

“不是这样的,”徐夫人忙解释道,“我本意绝不是欺瞒你、耍你玩,我只是虚荣作祟,京中都晓得我是填房,我与外子感情越是和睦、越像是对不起姐姐,我无处与人说,我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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