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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430)+番外

他就把秘密带去地下,看一出热闹!

就看看得圣上偏宠的成昭郡王,会被这份圣意裹挟到何种地步!

另一厢,元敬处理好了手头的事,回到后衙里,就见沈临毓站在廊下。

身子靠着墙,手里把玩着长剑,沈临毓似是出神,但他又对周遭动静警觉得很,顺着声响就望了过来。

“你怎么看?”沈临毓问

元敬道:“安国公算是最了解圣上的人,但他不说。”

“他不说,”沈临毓敲了下剑身,银光闪闪中,道,“但他也说了。”

元敬没听懂。

“他就算死了都想看热闹,”沈临毓道,“他不喜欢大哥,也一定恨我。

我若在翻案中得偿所愿,大哥洗去巫蛊罪名、走出舒华宫,他在地底下都会跳脚。

所以,在他的解读里,我必定是失败了。

唯有失败,才是他的热闹。”

元敬恍然大悟,又没有全悟:“那您因何失败?圣上会在最后时刻拦住您向五殿下发难,还是五殿下会先下手为强?又或者……”

“我不知道。”沈临毓坦然道。

他想弄清楚,所以尝试从安国公那儿下手。

但是,对方不识抬举。

“不好好说话,还想吃饱了上路?”沈临毓把长剑收回剑鞘中,唰的一声,“想得美!”

元敬想了想那份“浪费”了的酒菜,道:“说来您也没用几口,这会儿广客来还没打烊,不如去吃顿热乎的?虽说,这个时辰余姑娘应当是不在铺子里了……”

今晚,阿薇其实还在。

这两日早晚温差大,小囡有些低烧。

再乖巧的孩子,生病时都黏黏糊糊的,小囡不黏翁娘子,却抱着陆念不撒手。

陆念心疼她,夜里就走得迟。

见沈临毓来了,阿薇问了一声,简单与他炒了盘面,又切了点配菜。

沈临毓吃得心满意足,怎么也比对着安国公斗心机有胃口得多。

听说沈临毓把酒菜都收了,只让安国公吃了几筷子,阿薇实在哭笑不得。

笑了会儿,阿薇点评道:“活该!”

“那只老狐狸,死到临头都不会松口。”沈临毓道。

面对黄镇、岑文渊等人,还能用子孙后代的命做些置换,便是安国公夫人,为了章瑛都能舍出所有,但安国公不会。

哪怕沈临毓告诉他,能在御前“抢”下他宝贝孙子的命,安国公也不会掀一下眼皮子。

儿子、女儿、孙子,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权势、为了安国公府的将来。

那些都没有了,那还要什么子孙后代?

“但他又看穿了圣上的心思,”沈临毓抿了下唇,“他伴君太久了。”

从永庆帝还是皇子时,安国公就在朝堂上行走了,年月久,也足够得信任。

沈临毓道:“我还看不穿,大哥也一样。”

“知道为什么吗?”陆念抿了口茶,眼神明亮,“因为你们不是疯子,我这两日突然有了些心得,疯子的想法,只有我们疯子才懂。”

第206章 那爹也压根没像个爹(两更合一求月票)

小囡睡下了。

阿薇便把陆念请了过来,一块听听。

多一个人,多一条思路。

况且,陆念夙来“路子野”,她依着直觉判断人时,常常歪打正着。

此刻听陆念开口,阿薇和沈临毓都看了过来。

“疯?”阿薇斟酌着道,“在您看来,圣上行事很疯?”

陆念没有直接回答阿薇的问题,反而问起了沈临毓:“郡王爷,圣上当年为什么认定太子兴巫蛊祸事?”

沈临毓沉默了一会儿。

千步廊里不爱提起巫蛊来,一言不慎,平白惹一身腥。

哪怕今日沈临毓和定西侯谈及此时,两人都明确巫蛊为冤案的前提下,场面话也是“对手把证言证物准备得很是充分”、“金太师被陷害让局势急转直下”、“背后布局之人利用了圣上的怒火”等等。

但这些,不过是在朝为官之人的粉饰与遮掩罢了。

眼下,是他们需要集思广益的时候,任何粉饰都是给自己的脚底下扔石块,走起来左崴一脚,右扭一下。

沈临毓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集权,他接受不了大哥分权,即便大哥已经在极力收敛了。”

“大哥是嫡长子,又有贤名,早早就被立为太子,不止东宫近臣,朝中大臣对这位皇太子亦十分尊敬、满意。”

“事到如今回头看,确实也有不少异心之人,但在当时看来,没有人会说大哥的人品能力担不起储君之责。安国公落井下石,说到底也不是因为大哥的能耐。”

“这样一位出色的、有人望的储君,对彼时正值壮年的圣上来说,就成了一种威胁。”

“大哥当儿子当得再像样、再孝顺,在圣上眼中都‘不足够’。”

说到这里,沈临毓偏头看了阿薇一眼,才又道:“巫蛊事起,三殿下他们保得越坚定,太师他们追查得越积极,越是一道道催命符。”

“不管巫蛊真假,但所有在君和储君之间,选择了储君的都该死。”

阿薇的呼吸一凝。

意外吗?

其实不意外。

所以也就更加心痛。

祖父行走朝堂几十年,他当真会看不透永庆帝那已经失衡了的心吗?

他看得懂,但他还是走了为太子奔走的路。

一是为了心中道义与责任,二是,他早就知道金家已到尽头了。

权高、位极、名重。

在那个处境下,想急流勇退,却也是人顺水走。

挑女婿,挑的是地方出身、没有根基的官场新人冯正彬;挑儿媳,挑的是娘家重书香、轻官场的范妤,没有门当户对,只有必须低嫁、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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