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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金盏(76)+番外

“你若被当杀人凶手,你大抵也翻脸。”

“一盒祛疤膏算不得什么事,礼多人不怪,赔过礼了,下回想到什么线索还能再问两句。”

元敬:……

他刚才不知道如何接那句话,一时犹豫了,没想到他们王爷自顾自把话说全了。

那他还要说什么?

只一句“您说得在理”而已。

另一厢,闻嬷嬷见阿薇回来,以眼神询问她。

阿薇冲她点了点头,让青茵先替她重新绑了绷带,这才去了陆念寝间。

陆念安安静静坐着休息。

闻嬷嬷轻声问:“怎么会是郡王爷来问?”

“我估摸着应该是镇抚司接手了,说明那冯正彬身上的麻烦不少。”阿薇道。

“太师倒台不过九年,那畜牲爬得这么快,定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闻嬷嬷低骂,“王爷疑心您?”

“他注意到了果茶,”阿薇道,“这人很敏锐,但嬷嬷不用担心。”

今日状况,亦是早有预想。

冯正彬的死,本就不会、也不能以“自尽”结案。

这里是京城,是真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方。

在蜀地能蒙混过关的案子,在京中会朝着想都想不到的方向狂奔。

既如此,倒不如预留一些似是而非的破绽。

况且,阿薇也需要破绽。

一桩案子,毫无疑点,干干净净,衙门立刻以自尽结案,那最多十天半个月便再也无人提及了。

冯正彬与他母亲的杀妻杀子,他的大难临头各自飞,都会消散在京城的深秋里。

甚至不用等到初雪,便已化为了泥。

除了阿薇这个露不得面的苦主之外,谁还会深刻记得呢?

偏得是如今这般“略显微妙”的状况,才能引得来各方大展拳脚。

阿薇不止要冯正彬死,连他死后的骨血肉皮,都要物尽其用。

只要衙门不能简单结案,只要朝堂上还有人为此争执,那就时不时会有人提起九年前那无法下断言的命案,才可能以此为线索,算一算冯正彬手中的“遗产”去了何处。

冯正彬的“仇家”太多了,甚至还被镇抚司揪着,多的是乱七八糟的线索。

如此一来,阿薇反倒安全。

杀人,讲求因果。

金殊薇会杀冯正彬报仇,但余如薇不会。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成昭郡王再敏锐,也难以解开这道符。

只一碗让冯正彬呕吐的果茶,在这畜牲的一堆祸事里,怕是连鸡毛蒜皮都称不上。

“仇家越多,衙门越难查,”阿薇唇角一弯,“且让他们慢慢查去。”

第52章 不合适吧?(两更合一)

定西侯急急往轿厅去。

他到的时候,沈临毓的马车已经出了胡同口。

他只好问门房:“王爷心情如何?”

门上的道:“小的没有看出来。”

定西侯:……

也行。

起码不是怒气冲冲的。

定西侯又去前厅那儿问。

管事的道:“小的远远站在前头廊下,听不见厅里说了什么。只瞧见表姑娘先起身回了,又过一会儿,王爷才走。”

定西侯那浅浅松弛了的心又绷紧了。

阿薇是主、王爷是客,断没有客人不走、主人家先走的道理。

阿薇说话做事直归直,但只要没有惹着她,该有的礼数规矩都一清二楚。

可见,先前的谈话是不欢而散。

定西侯叹了声。

满打满算,冯侍郎家与阿薇能牵连上的,也只有侍郎夫人而已。

王爷到底问了些什么,能把阿薇问得来了火气?

定西侯一时没有想明白,只好去了春晖园一趟。

阿薇在小厨房。

定西侯没让人把阿薇叫出来,背着手走进去,把备菜的毛嬷嬷吓了一跳。

“做什么吃食?”定西侯问,“怎么一股酒味?”

阿薇正在打鸡蛋液。

她没有用大锅,只边上支着的小炉子上架了只小锅,里头烧了水,又添了甜酒酿进去,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母亲嘴里没味道,说想吃点甜的,”阿薇道,“我与她做碗酒酿冲蛋。”

定西侯忙道:“她脑袋清楚了?”

“没有,”阿薇把备好的枸杞放进锅里,“但也没之前那么糊涂。”

陆念的病就是这样,发作起来不是要砍人就是要害己,情绪最激烈的那阵过去了,就安安静静发呆,或是说些混杂在一起分不清今夕何夕的胡话,如此反复几次,慢慢胡话少了,人也就清醒了。

这会儿,正处于“发呆”的过程中。

定西侯叹了口气。

酒酿滚得差不多了,阿薇把鸡蛋液倒下去,拿筷子不住搅动,不让蛋液凝结成块,只成蛋花。

热腾腾的酒酿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定西侯不由叹道:“香!”

阿薇便问:“您要吗?”

定西侯看了眼小锅子里的量,没好意思开口。

阿薇看了他一眼,没有着急起锅,另取了个鸡蛋直接敲进去。

很快,一只白嫩嫩的水潽蛋便成了形。

阿薇把它捞起来,又添了半勺热酒酿,递给定西侯:“您尝个味。”

定西侯没有客气。

他不怕烫,咬了口水潽蛋,鸡蛋凝了七八分,微微的软嫩,正是他喜欢的样子。

鸡蛋的味道很淡,全靠酒酿惹味,些微的酸伴着回味的清甜,很是适口。

尤其是离晚饭不远了,肚子恰恰有些饿,暖暖地垫一垫,里外都舒坦。

“怎么不与你母亲也煮一个?”定西侯问。

没人说过,酒酿里冲了蛋花,就不能再来一个水潽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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