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玉(7)
林靖听得这话,猛地扭头看他:“什么?!”
崇安帝见林靖失态,问道:“林侍郎因何惊惶?”
林靖急急跪下:“昨日家母与小妹一同上山拜佛,现今正在灵云寺中!”
李鹤鸣听见这话,猛拧紧眉心看向林靖,林靖继续道:“微臣一时情急,望皇上恕罪,还请皇上准许微臣此刻上山接回家母与小妹!”
“你忧心家人,何罪之有。”崇安帝道:“但此时你如果贸然上山,怕会打草惊蛇。”
他话音刚落,李鹤鸣一撩衣袍利落跪下,沉声道:“臣自愿请旨,即刻带人上山清剿反贼。”
追拿贼子是锦衣卫的职责,崇文帝点头:“既如此,务必确保林侍郎的母亲与亲妹的安危。”
林靖伏地跪拜:“谢皇上隆恩”
李鹤鸣应道:“是。”说罢便出宫调人快马上了山。
林钰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一间破窄寒冷的石屋中,地上铺陈着枯黄杂乱的茅草。
石屋似依山而建,不见窗户,只有一扇破旧的褐木门,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仿佛一处关押犯人的牢狱。林钰猜测自己应当还在灵云山上。
她身上的衣服半湿半干,四肢冰凉,喉咙干渴,腹中饥饿,混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后颈疼痛,因受了寒,头脑昏沉得厉害。
她撑着地缓慢站起来,发现左侧膝盖钝痛难忍,似是在无意识时磕伤了,站都站不稳当。她撩起裙摆,准备看一眼伤势,这时面前的房门却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明亮的光线涌入石屋,她快速放下裙角,但腿上一小片白皙细腻的皮肤却还是被来人看了个清楚。
来者是一个模样普通的陌生男人,她防备地看着他,左脚虚点在地上,右腿用力勉强靠墙站着。一袭青绸对襟褙子因湿润贴着窈窕身姿,她这般靠在墙上时,似杆亭亭玉立的荷叶茎。
进门的男人做贼似的小心,似是怕外面的人发现。他点燃墙上一只油灯,掩上门,眯眼兴奋道:“哟!老子还以为听错了,原来还真醒了!”
ps:文中皇帝借鉴了历史上朱棣的事迹,其他瞎编,不要较真
第0008章 (8)我与李郎情投意合……
男人一身粗布麻衣装扮,仿佛山中樵夫,但林钰却不会蠢到当真将他当樵夫看,她蹙眉盯着他,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你是王侍郎的人?”
男人没答话,只是一边迫不及待地解腰带一边走向她。
林钰见此,惊得忙往墙角退去:“你想做什么!”
“你一个女人,你觉得老子想做什么?”他目光淫邪地扫过林钰饱满的胸口,伸手直接去扯她的衣襟。
林钰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又刚醒来,头脑顿时乱作了一团,她下意识握住衣襟:“你知我是谁吗?!”
男人拉开她的手,又去拽扯她的裙子:“我管你是谁!你就算是皇帝的女人老子今天也要尝尝味!”
林钰慌得唇色发白,却还在强忍镇定道:“我父亲乃当朝太保,阿兄乃户部侍郎!你若动我,无论如何都不得善终。”
男人压根不听,反而道:“叫吧!叫大点声!让那群没碰过女人的知道你醒了,和老子一起上你!”
林钰脑袋一空,但就在男人即将扯开她裙子的一瞬,她忽然于危急中冷静了下来:“你不怕死吗?”
这话似刺到了男人的痛处。自王常中落狱,这一窝子反贼逃至深山,困境挣扎,每日提心吊胆就是因怕这个“死”字。他横眉怒目,“你说什么!?”
林钰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大致能猜到他和那寺中的假僧人一样,与王常中有关。她忍着惧意:“想来是怕的,天下不惧生死之士寥寥无几,万不可能是尔等之辈。”
“你个贱人!”男人气急,当即就要掏刀。
“你想清楚了!你若被擒,横竖一个死字。但你若伤我,我保你受尽千刀万剐也不能绝气!”
这话说得太狠,叫男人怔了一瞬,林钰趁机从他手里扯毁裙子,跳向墙角远离他。
她迎上他的视线,“大明锦衣卫无处不在,你逃不出这明城墙,注定会被擒,总要下狱受审,我家人一但寻来……”
她说到这顿了一瞬,想起方才自己提起父兄时男人并不畏惧,于是话音一转,“想必你听说过北镇抚司李鹤鸣的名号。”
林钰从没想过要抬出李鹤鸣的名号护她安稳,但此刻她却顾不得其他,只管张嘴胡乱道:“北镇抚司的李大人素来钦慕于我,其母曾上门替他向我求亲,我与他情投意合,已定下姻亲!他手段狠辣,在他手底下的罪奴曾有一人挨了七百多刀也未能死得了,你大可辱我,甚至杀了我,只是他必然会将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待你被擒,你受得了那凌迟之痛吗!”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名号在这些罪臣反贼的耳里总叫人望而生畏,李鹤鸣三个字就是一把带血的刀,男人听罢,竟然当真有所顾忌地收回了匕首。
但很快他又清醒了过来:“横竖都要死,难道此刻放了你就逃得过阎王了!”
林钰道:“你若饶了我,待我家人或是李……李郎寻上门来,我自会请他们宽恕你一命。”
男人冷笑一声打断她:“你当我没脑子吗?信你这鬼话吗!等他们找上门,我怕是头一个血流干的人!”
“当然要信!”林钰道:“女子名节最为重要,我已定下姻亲,这失联期间必然要有人为我作证我并未遭到欺辱,你若在这时护我不受外人欺辱,做那迷途知返的证人岂不最可信!届时大功一件,我当然要请求父兄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