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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玉(78)

作者: 长青长白 阅读记录

若是金银钱财,林钰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李鹤鸣问:“偷拿了什么?”

文竹茫然地摇头:“奴不知。”

他说到这儿,眉眼一耷,面上露了几分委屈:“夫人她们未同我说,泽兰还不许我多问。”

不让他知道……李鹤鸣思索片刻明白了过来,这东西怕是新婚夜丢的那条元帕。

阶下侍女被泽兰恶声恶气骂了一通,身子抖若筛糠,见在林钰那儿没有转圜的余地,便想向李鹤鸣求饶,可她抬头望见李鹤鸣冷淡的神色和他放在桌边的那把绣春刀,脸色一时变得更加惶恐不安。

林钰将那侍女的小动作瞧得清清楚楚,她皱了皱眉,道:“我若饶你,旁人不服,这府中岂不没了规矩。可我若赶你出府,又得烦心你日后在外乱嚼舌头,不如你自己说说,该如何为好?”

林钰今日杀鸡儆猴,底下的奴仆皆大气不敢出,然而李鹤鸣听了一会儿竟毫无眼力见地去握林钰搭在桌上的手。

粗糙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背,托起一根软玉似的手指用指腹磨了磨她的指骨,又去蹭她的指尖。然而下一刻,林钰便抽出手用力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也不知有没有人听见。李鹤鸣面不改色,被拍红的手却老实缩了回去。

那侍女知自己今日逃不过责罚,更知她若被逐出府,此后多是要流落烟花之地,不得善终。她以头抢地,哭哭啼啼讨饶:“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家中还有年迈的爹娘要养,求夫人留下奴婢吧……”

林钰见她磕破额头见了血,却是面不改色,淡淡道:“你既不想离开,那就在府中做个夜香妇。”

府中夜香仆多是年迈古怪的婆子和老头,最是难相处,她这一去,少不了被欺辱的命,这漫漫人生算是一眼看到了头。

那侍女哭着叩谢,爬起来退下时,腿软得发颤,看着似要晕过去。

林钰清退下人,李鹤鸣将人拉到身边来,抬手揽住她的腰:“夫人好威风。”

林钰方才还一脸冷色,眼下却委委屈屈地侧身坐在了他腿上:“我都要气死了!你不晓得她递出去的信里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若叫旁人知道了,我以后也就不用见人了。”

李鹤鸣问:“写了什么?”

林钰不肯说,只道:“想是徐青引许了她什么好处,她交不了差,便乱编乱造,胡写一通,臊人得很。”

她难得依赖他一回,李鹤鸣心中满足,调整了下坐姿,把人托到腿上抱着,问道:“需我做些什么吗?”

“你盯着徐青引,我怕她知道些什么,生出祸事来。”林钰气得眼红,说罢抬手搂住李鹤鸣的背,将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

几分湿润的触感沾上脖颈,李鹤鸣轻抚她的背,低声道:“哭什么?我李鹤鸣的妻怎能动不动便哭哭啼啼……”

他话没说完,背上立即重重挨了林钰一拳。“咚”的一声,又沉又闷,好似骨头都响了一声。

李鹤鸣眉头一拧,审时度势地止了声,安心当个人形木头让她抱着。

他揽紧臂弯里的腰身,又看了眼肩头的脑袋,腹诽道:平时瞧着弱不禁风,揍起人怎么这么大力气。

第0085章 (85)开疆扩土颜

城内梨花凋尽,甜梨熟透,崇安帝才终于从坛古寺起驾回宫。

他离宫这几月里,对前来寺里求见的文武百官是一律不见,即便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需他定夺,崇安帝也只是让他们上武英殿找六皇子,仿佛全权将朝政交与了朱铭。

皇上在世,皇子代理朝政,这其中深意不言而喻,然而就在百官以为太子之位暗中已定时,重返皇宫的崇安帝又从朱铭手中收回了朝政大权,并在朝上当场责备六皇子轻怠政事,命其思过反省。

李鹤鸣就是在这时候,上禀了汲县悬房案始末。

武英殿,李鹤鸣离开后,锦衣卫指挥使郭放望着龙椅中久久闭目不言的帝王,与身后的卫凛对视一眼,试探着道:“悬房案牵扯深远,六皇子素来忧国爱民,这其中或许有所隐情……”

朝中六皇子党以郭放为首,崇安帝对此心知肚明,这也是他舍指挥使不用而重用李鹤鸣的原因。

他压着怒意,悠悠睁开眼看向郭放,语气寒凉:“你是说李鹤鸣查错了?”

郭放躬身垂首,思索着道:“只是有这个可能,不如让人重新……”

崇安帝冷笑一声打断他:“你这是在质疑你锦衣卫的能力,还是担心李鹤鸣过两年顶了你的位置?”

郭放正欲回答,又听崇安帝道:“又或者,郭指挥使是想为老六求一份情,说几句话?”

他话音越发低沉,郭放听得这话,面色一变,屈膝跪得利落:“微臣不敢!”

卫凛不动声色瞥了郭放一眼,上前一步道:“禀圣上,汲县的案子是由李大人亲办,但人却并非他亲审,而是由他身边那名叫‘何三’的千户审讯,这供词应当做不得假。但如指挥使所言,六皇子此举或有隐情也未可知。”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想救郭放一命还是在崇安帝的怒火上浇油。崇安帝听得此处,猛地将桌上供状扬向二人:“白纸黑字,证据确凿!隐情?他的隐情,便要鱼肉朕的百姓吗!”

宣纸纷纷扬扬飘落在两人面前,卫凛跟着跪下,弯腰伏地,与郭放异口同声道:“皇上息怒”

崇安帝这几月静心安神的佛经像是没听进耳,他一拍桌子站起来,气得头昏:“朕身为帝王,亲儿子却背着自己压榨百姓,贪赃枉法,你还要朕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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