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以北(215)CP+番外
“李且……”关尧咬了咬牙。
王臻在一边问道:“交警那头儿监控查得咋样?”
李小田回答:“机场好像出事故了,交警大队都忙着出外勤,没人管咱们。”
“机场?”王臻一凝,“机场能出啥事故?”
“说是有个醉酒驾驶的司机,开着小卡车,冲向了到达大厅,现场还有人员受伤。”李小田回答。
“坏了。”关尧神情一滞。
此时此刻,那醉酒驾驶的司机已被机场民警按在了地上,他仍不断挣动着,嘴里还哆哆嗦嗦地骂着什么。
省厅刑侦总队的政委廖海民远远地站着,表情不悦:“这扎木儿是咋回事?一来就闹出个大乱子。”
在场没人答话,前来处理的民警、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郁春明倒是平静得很,方才危机关头,他迅速后撤,一个回身扑倒在了路沟里,侥幸躲过一劫。但那司机却没有就此刹住车,而是一路冲进了到达大厅,还把原本来接郁镇山等人的考斯特以及大门和外玻璃撞了个稀碎。
韩忱对郁春明道:“你先把厅长和政委他们领到休息室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郁春明站着没动,他按了按肩膀上的伤,说道:“这司机……看着咋不太对劲呢?”
“哪儿不对劲?”韩忱听到这话,也顺着郁春明的视线看去,两人就见那司机双手微抖,四肢还时不时抽搐两下。
“是不是嗑了?”郁春明问道。
韩忱眼皮一跳,转身对郁镇山等人说:“这儿不太安全,咱们还是先到休息室坐会儿,等局里派车吧。”
说完,他便要领着一众人往航站楼的方向走。
但就在这时,金阿林山地局的一位副局长叫出了声,他惊道:“这地上咋有这老多血呢?”
因事发突然,长连机场的设施又相当老旧,方才车冲进来的时候,误触了门口的通电设备,导致到达大厅停电,此时电力还没完全恢复,现场光线仍然非常昏暗。
郁春明低下头,就见横陈着无数玻璃碎片的大理石地面上印着好几个红鞋印,而在方才几人站过的位置处,留有一滩尚未干涸的鲜血。
“老郁,”这时,廖海民“哎哟”道,“你裤子咋湿了?”
郁春明头皮一紧,鼻子已率先闻到了这股混合在煤油味里的血腥气,紧接着,他抬头看去,发现从那滩鲜血延伸而来的红鞋印正好停在郁镇山的脚边。
“老郁!”廖海民大惊失色,“你受伤了?”
郁镇山后知后觉,他低下头,伸手一摸,在自己的左大腿外侧摸到了一块已不知在那里扎了多久的玻璃碎片。
原来,当皮卡冲进大厅时,倒下的外墙连带撞翻了好几个围栏,以致玻璃碎片喷溅而出,其中最锋利的一枚,于混乱中,正好扎在了离得最近的郁镇山腿上。
人在危险关头肾上腺素飙升,受了伤的人一开始竟没有丝毫感觉,直到被人提醒,郁镇山才缓慢地体会到一丝疼痛。
韩忱被这满地鲜血吓得手足无措,在廖海民的提醒下,他方才一面战战兢兢地打电话,通知救护车和交警赶紧过来,一面又去联系机场工作人员,找医疗组包扎处理。
这边,郁春明已经卸掉郁镇山的皮带,用皮带束住近心端,为伤口止血了。
“我右手使不上劲,廖政委,你来压着。”他说道。
廖海民赶紧依照指示,锁紧皮带,紧接着又抬头去看郁镇山的脸色。
“这枚碎片扎得很深,看出血量,估计是伤到动脉了。”郁春明飞快说道,“千万别拔碎片,不然出血量更大。”
“这可咋办?”廖海民失声叫道。
这时,机场医疗组赶来,一众人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抬起郁镇山,往医疗室去。
韩忱苦着脸拉住满手是血的郁春明,小声说:“咋办?救护车最快也得五十多分钟才能赶到,万一……”
郁春明相当镇定,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一笑:“之前我在北林挨的那一枪,不也伤到动脉了吗?我都挺到救护车来了,厅长不会有事儿,你别紧张。”
“可他是厅长,还是……”
“厅长咋了?”郁春明一抬眉,“厅长也是人,而且他身体比我好,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你就跟你局长去门口守着,有啥特殊情况了,让机场民警协助。”
“好,好……”韩忱一副心虚胆怯的模样。
郁春明又好心补充了一句:“这是突发意外,就算不是,问责也问不到你头上,韩警官不用操心自己的帽子,掉不了。”
这话可说到韩忱心坎上了,可太露骨太直白的措辞又让他瞬间颜面扫地,只见这人大声说道:“春明,你胡扯啥呢,我是担心……”
“用不着,出去站岗吧。”郁春明转头往医疗室里走去。
长连是小机场,留守在这里的医生只有一位,还是位手法不怎么娴熟的老头儿,他颤颤巍巍地翻出止血绷带和一些常用药,随后又慌里慌张地去拿血氧仪和血压计。
廖海民在一旁叫道:“人咋开始呼吸急促了呢?”
“说明他已经有了失血过多的中期反应。”郁春明走上前,拍了拍郁镇山的脸,弯腰叫道,“郁副厅长,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都快昏厥了,还咋听你说话?”廖海民着急道。
“哎呀嘛,政委你小点声,”郁春明被喊得耳膜嗡嗡直响,他抬起头,问那大夫道,“这儿有一次性输血装置吗?”
“有,有……”那大夫赶紧回答,“前年来个滑雪的,摔成骨折,内脏大出血,因为我们这儿设施不足,人没救过来,那之后,机场就都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