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心软(105)
这小区林荫多,太阳照射了一上午,只是将树叶表面的雨水晒干,被树叶掩盖的路面还是湿漉漉的。周俭来过这里多次,轻车熟路地往时季家的方向走去,经过一家美宜佳,转个弯再走五十米就是时季的家。
这个时间点的美宜佳人不多,两个店员没啥事干,凑在一起聊天,看到刚刚经过的周俭的背影,其中一个嘀咕道:“今天看到的帅哥有点多啊,上午刚看到一个。”
“是啊,姓时那家是不是又搬回来了?她家孙子长得跟刚刚走过那个差不多帅。”
周俭原本只是慢悠悠地走着,听到身后的对话,大脑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骤然加快,身体条件反射般立马跑起来,往五十米外那座前院种着一颗高大的海棠树的小别墅跑去。
时季回来了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那我待会要不要假装一下很惊喜的样子?
寂静的小区里,一双鞋快速又用力踩在微湿的路面上,微黄的落叶被无情碾磨,黑鞋底与水、与落叶相碰,唱起响亮的啪嗒声。
五十米的距离很短,却也足够让周俭冷静下来一点,但只有一点点,因为时家的院门是开着的!
周俭深深吸一口气,心跳到嗓子眼,让自己急促的呼吸变缓一点后,他走进去。
青石板被雨水冲刷得非常干净,又被太阳烤干后,仿佛主人用心清洗干净过一般。
但当看到那个紧紧关闭、一如两年前关上就再也没打开过的大门,周俭原本激动的内心渐渐冷静下来,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昨天晚上时季才跟他说,让自己帮忙拍照片。要是打算回来,怎么会叫自己过来?
这个小区也不是只有时季家姓时吧。
周俭看了那个黄梨木的大门两秒,然后转身向院前那棵海棠树走去。
海棠树枝繁叶茂,树冠茂密,躲在里层的树叶还缀着未干透的雨水,在闪耀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有几颗承载足够的重量后,被微风吹过时垂直落在周俭的身上,周俭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自然接受雨水打落在身上的撞击感,不想去躲。
不知不觉,周俭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脚下,那还积着一片清澈如镜的水面,海棠树的轮廓倒映在水面上,朦胧平静。
忽然,一个人影落在阴影轮廓的旁边,时季的五官出现在水镜面上,弯弯地眼眸清浅。周俭眨了眨眼,水镜面里的时季也眨了眨眼,然后头一歪,张口道:“抬头昂,周俭。”
周俭听着耳边如实质的声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米外的时季微仰头,静静地看着他笑。
周俭被巨大的惊喜冲击,一时呐呐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上午。惊喜吗?”
周俭感觉短短十分钟,自己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刺激,问道:“刚刚我怎么没听到你的脚步声?”怎么可以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的昂,是你想事情太出神了。”
周俭这时才回答时季刚刚的问题,他上前一步,‘镜树水面’猝然被打破。周俭用力的抱紧时季的后背,沉沉地嗓音在时季耳后说道:“惊喜到差点要哭。”
重逢的小情侣总是腻腻歪歪,聊一下午不够,晚上时季还想让周俭留在家里过夜。于是周俭就给家里打电话,说今晚在同学家住。
时季自己一个人先提前回老家,所以此时家中只有他和周俭。他们没有出门,话聊得多了,嘴巴有点干,于是两个人就窝在一起看电影,事后周俭觉得时季是有预谋的。
夏季炎热,室内的冷气开得充足,单穿短袖的周俭和时季冷得激起鸡皮疙瘩。周俭想要调高温度,时季不让,说开低点舒服。
俩个人一起窝在客厅,时季坐在地毯上,周俭坐在沙发上。周俭看着正在认真看电影的时季说道:“你真的很爱坐在地上。”这是一部文艺片,周俭没兴趣看,但时季要看,他就陪着。
时季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室内过于充足的冷气冻得他抱紧双腿,说道:“靠着沙发坐,很舒服的,你也来。”
说完,时季就拉周俭下来,两个人腿贴着腿,肩擦着肩,明明空气很冷,就是不愿意盖放在一边的毛毯,只凭借那一丁点体温暖和对方的身体。
忽然,时季开口道:“周俭,我手冷。”
周俭把手伸过去,用自己宽大的手掌覆盖上时季白的发光的手掌。
时季又说道:“周俭,我肩膀也冷。”
周俭犹豫了一秒,但还是轻轻地圈住时季瘦削的肩膀,虚虚地抱着,热乎乎的体温隔着几厘米的间隙虚晃地传递过来。
时季感觉自己的内心要被周俭那故意克制的几厘米挠得发痒,孰不知周俭也是同样的感受,但也不敢紧紧贴着时季,毕竟这个年纪的他们容易犯冲动。
在电影的声音中,在昏暗的光线中,不知是谁悄悄挪动位置,此时,时季静静地坐在周俭的怀里,眼睛看着电视机里的电影。
无声无息中,周俭将下巴磕在时季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落在时季的脖颈一侧,时季像是受不了,往旁边挪一下,但是又被周俭搁在他肩膀处的手拉了回去。
电影中的男主角深情地看着女主角,温柔地说道:“我爱你。”下一秒,电影中的男主角轻轻抱住女主角,轻轻的喘息声在在室内响起。
周俭的唇角轻轻低贴着时季的耳朵,密密麻麻的湿吻落了下来,他们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室内在升温,时季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周俭那极重的力度将他压得几近崩溃,那那湿热的触感在昏暗中肆无忌惮霸道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