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no.1只想当个开锁匠(98)+番外
最后,无力再挟制系统。
程黎抬手触碰立于一旁的瘟疫,手指中凝聚力量,黑紫色的浓稠漩涡退去,一幅巨大的画作显现。
画里,是一座高大的漆黑楼宇,有一人手提着剑,冒着大风前行,但他不知道,前方的建筑只是海市蜃楼,他永远也走不到近在咫尺的高楼。
程黎最后轻笑一声:“我就说我最讨厌人形的怪物,多好的算计。”
画皮鬼十分受用:“多谢夸奖。”
他疯狂大笑起来,面皮越来越扯裂,几乎变成有丝分裂的叶片,他笑道:“那么为了这么多可爱的人类,以及误入画廊监狱的异能者爱人,你愿不愿意亲自去到炼狱的终端,熄灭这一场盛大的病毒盛宴。”
一幅和刚才关着程黎一致无二的漆黑画框从半空中砸落,笔直地砸在程黎面前,由正中间的点开始扩散,变成了黑色的漩涡。
漩涡中心出现黑紫色的闪光,像黑色与紫色的云雾缭绕。
脚底下是无数咳嗽无声的普通人类,面前是象征着感染的大门朝怪物之首no1打开。
画皮鬼在有机分裂和粘合之间来回,被撕扯的皮囊下裸露出两颗眼球,他嘻嘻哈哈地抽笑起来,连带着眼球都开始一上一下的颤动。
他俯视着底下沉默冷脸的青年,贪婪地将他上下扫视个遍,透过令人痴迷的人皮之下,窥见其蓬勃但逐渐走向熄灭的no1。
只要这具皮囊底下的火焰彻底熄灭,剩余的蜡烛尸体他便可以占为己有。
画皮鬼舔了舔分离的嘴角,他馋程黎这具俊美的皮囊已久,随时等待着将他收入囊中。
“不敢去吗?no1,还是害怕力量消散?”
画皮鬼桀桀桀笑起来:“大名鼎鼎的no1,以前在副本里大杀特杀的神气去哪了?”
程黎没好气地抬头瞥了他一眼:“别激我,激将法对我没用,只会让我更加想放弃。”
画皮鬼:……
程黎用手撑着下巴道:“说到底,这些人类跟我又没关系对吧,你怎么确保我一个怪物会有多余的怜悯之心给这些人类?”
画皮鬼:你问我?
程黎:“还有,爱人嘛,我一个怪物,怎么会有人类的情感呢?爱人我再找一个就是了。”
画皮鬼:不?剧本是这么写的吗?走向是这么残忍又现实的嘛?
程黎蓦然一笑:“综上所述,你觉得你威胁到我了吗?”
画皮鬼:…………
他的眼球更加突出了,差点从人皮上彻底掉落。
一时无言,眼球滴溜溜地看着底下的程黎,五分不确定涌上心头,画皮鬼心在想,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局该不会真就这么被程黎给解了吧。
还真是只要什么都敢放弃,就处于不败之地。
程黎在画皮鬼的注视下收起笑容,冷着脸道:“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没法拒绝这个威胁。”
他抬腿迈入漩涡,用被感染的手撕开浓雾,直到整个人都迈入瘟疫的本体之中。
四处涌动的粘稠液体朝他袭来,贴在他的肌肤之上,企图冲破程黎身上的铜墙铁壁。
从各个毛孔之中无孔不入地侵袭。
程黎费劲地往里走,就像是在一个粘糊的果冻里,又或者在一个泥潭里,要先费劲把腿拔起来,然后再穿刺果冻往下陷。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紫色的液体终于刺破皮肤,从刺破的地方渗入,程黎的手臂整条都开始溃烂,慢慢地,小腿,大腿,衣物被腐蚀而空,赤裸的身体暴露于黑紫色的液体之中。
一点点,一点点。
皮囊破损,血泪混入黑紫色液体,血红,黑色,紫色,搅和成一种奇妙的液体颜料混合。
像是黑紫红色的颜料瓶。
皮肤一点点绽开的感觉很奇妙,这是程黎甚少体验过的感觉。
脑海中的系统一点点从神经元中飞离,闪烁着机械制的蓝光,没有情绪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no1力量波动异常,快速流失,有可供逃离缺口,系统启动强制防御程序,即将从no1…不,上一任no1体内脱离。”
“程黎,这就是你的选择。”
选择了可笑的平凡人类,普通生活,抛弃了可以带给自己力量的怪物,伤得皮绽肉开,骨血流失。
最后一点缠着系统的神经元也即将无力垂落,闪烁着蓝光的系统在脱离的最后几分钟问:“程黎,你后悔吗?”
一个几乎变成烂肉的人体脑袋转了转,似乎想回答,但因为实在是烂得太彻底了,以至于他并没有办法张开嘴将话说完。
但在他脑海中的系统已然知晓了他脑子里的答案。
程黎的精神体对系统比了个中指并说了句:“去你丫的。”
系统:…………
他无情地用蓝光闪掉最后一根神经元,要从破碎的躯干中脱身而出,只是在即将离开的最后一秒,他瞥见混乱不堪的躯干旁,散落着一个黑发小人挂件。
它漂浮在瘟疫的中心,却奇迹的并没有被瘟疫吞噬。
系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还没看仔细。
便看见一只裸露着血管的手朝自己抓来,精准地将他抓住不放,就在系统一阵慌乱之中,另一只裸露血管的手深入瘟疫核心,用力拽出了一颗小小的蓝色圆珠。
瘟疫失去核心,液体褪去,画框被震碎,血管粘合,皮肤粘连,人体重新组合,金发青年在会客厅里重新出现。
他赤身裸体站在一连惊恐的画皮鬼身前,冷漠的将系统重新搓成一个锁,然后仰头吞下。
白色的牙齿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
系统的尖叫声在画皮鬼耳旁响起,冰冷的机械音都因此有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