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是我的(179)
“我不!我就不!”
房内正拉扯得凶猛, 房门口石丽拽着柳琴胳膊不放,抹着眼泪说:“阿琴, 你怎么这么狠心,哪有把你妈我还有亲侄子往家门外赶的道理。就为了个外人?你之前可不这样……”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 先放手,放手再说。”老人家年纪大了,推又推不得, 真推出问题了也闹心。
柳琴无奈被她拽在原地,挣扎不开。
这边老太太哭得声泪俱下,谁知里头那位更是位重量级选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贺景阳在欺负小孩。
“呜呜,哥哥要打我!哇——”
“?”
贺景阳懵了,“谁打你了?你好好说话?”
贺景明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如洪水决堤般倾泻而下。祝池夹在两方战场中间,周遭人影连同脚下的地板纹路全扭曲成模糊的螺旋。他一时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剩下“嗡”一声长鸣。
说白了,他只是个外人,没立场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可事情因他而起,他又怎么逃得掉,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你就是打我了,呜呜,”贺景明抱着枕头泣不成声,接着又开始乱叫起来,“哥哥欺负我,哥哥弄疼我了,哇——坏哥哥!”
贺景阳登时来了脾气,“你再说一遍?”他就没被人这么污蔑过。
“坏哥哥!坏哥哥!你根本不是我哥!”
“哼。”贺景阳气得三秒没说话,“谁稀罕当你哥,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他怒气冲冲地上前两步,正要给这小屁孩点颜色看看,谁知小孩哥有自己的防御机制。他似乎感受到即将来临的危险,四脚朝天闭着眼睛就是一通猛捶猛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几乎使劲全身的力气,下手没轻没重。
祝池回神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只脚丫直往贺景阳肚子方向踢,他没来得及思考便冲了上去。
“咚!”
——很清脆的一声。
贺景明从床上滚下来,跌在地板上。而祝池拉着贺景阳闪开两米,毫发无损。
“这……”贺景阳本来纳闷祝池干嘛拦他,现在懂了,“可是你自己滚下来的,我什么也没干。”
贺景明先是给自己折腾到床边,又踢了个空,全身力量压到一侧身子,于是失去平衡的他便自然而然从床上掉了下来。
这叫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贺景阳旁观地上小人揉着屁股蛋儿,面目狰狞,哭声也很神奇地跌止了。
他幸灾乐祸地远远望着,并不想扶,又看一眼祝池,冲他比了个大拇指,“真行,这招高啊。”
“……”祝池什么也没说,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他只是怕伤着贺景阳罢了。
石丽看见屋内的闹剧突然中断,瞬间松开死活不放的手。柳琴烦躁地扫了眼袖口的褶皱,也来不及去理,甩一下袖子便急忙跟了进去。
这场闹剧直到贺云天回家也没能收场,而是从卧室转战到一楼客厅。
多亏贺景明从床上滚下来,右胳膊肘摔青了一块,石丽将他们祖孙二人受委屈的证据搬到儿子面前,哭诉着柳琴母子的种种不是。没扯祝池,因为话到嘴边她才意识到,她连祝池叫什么都不记得,也不好直呼那个谁。在儿子面前,她多少要装出些礼貌和风度。
这下,就算柳琴和贺景阳怎么解释,贺云天都没法完全站在她们那边。他一边劝柳琴,一边安抚石丽,贺景明这会倒是很消停,只一个人在角落抽泣。
不让步的妻子,占理的母亲,受了委屈的侄子。摆在贺云天面前的似乎就是这么个事儿。
“贺云天,明天我儿子,还有我干儿子还要上学,你说怎么办吧!”
琴姨之前只随口提过一嘴要认他做干儿子,祝池没想到她是说真的。
“阿琴,我们只住两天,怎么就影响阳阳了?又不占阳阳的房间。”
石丽硬生生把强占别人家房间一事说得理所当然。虽然这是他大儿子家,可当初买这房子的时候她可是一分没掏,说什么没钱,其中有一半都是柳琴出的。
可等到他小儿子贺云海买房时,态度却又转了个弯,养老的本全掏出来不够,还死乞白赖来找他们家借。
柳琴娘家殷实,这点小钱本不想计较,可这不代表她没脾气,没立场,能纵着别人在自己地盘上想怎样就怎样。
她有时候真想和石丽划清界限,可看在贺云天的面子上,还是忍了忍。照她说,贺云天哪里都好,吃苦耐劳又会做生意,性情温和也知道疼她,人幽默能逗她一笑,可就是摊上了这么个极品的妈和吸血的弟。关键他还孝顺,她妈偏心成那样也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极致的善良和心软说白了,就是愚!
就在贺云天左右为难之际,一直沉默的祝池突然站出来,说:“琴姨、贺叔叔,我想搬出来。”
柳琴蹙眉:“小池,你搬什么搬,多折腾人啊。”
贺景阳扯着他袖子,“对啊,凭什么是你搬?”
祝池露出今天晚上第一个笑,笑得和那天揽去柳琴手上的大包小包一个样,“不折腾,我东西很少的,一个箱子一个书包的事儿,很快就能收拾好。只是床单被罩可能得换新的……”
他朝哭花了脸的老太太看去一眼。
石丽瞅见台阶,也赶紧懂事得顺着下来,“这个不用你们管,我帮明明换就行了。”
“那就好,”祝池满意地笑了笑,礼貌又得体,“我现在就去收拾。”
柳琴转念想再吵下去实际也是在折腾孩子们,鼻子猛地一酸,拒绝和争执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