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级第一是我的(189)
后来祝光明就学聪明了,既然宁想想管,那就让她管好了,所以他们在生意上分工分得足够明确。而教育方面没有可划分的余地,宁想看祝光明既没期许也没想法,便独自将大权揽去。
祝光明看着祝池笔直地向上生长,性格好、成绩优异,挑不出毛病。在他所见的事实和宁想大道理的灌输下,他一度改变原先的想法,认为宁想的教育理念是正确的,所以才彻底放手,不再干涉。
上车后祝光明才缓缓开口:“儿子,发生什么了……能跟爸爸说说么?”
祝池摇了摇头,不想说。
说白了祝光明也是宁想的帮凶,那点温热并不足以融化这些年的隔膜,他不能将信任完全托付于他。
“不想说就算了,”其实祝光明已然猜到七八分,宁想和他念叨过竞赛和住校的事,“你妈这个人就是比较固执,我也领教过。”
祝池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祝光明说宁想的不是。
“但没办法啊,我没法改变她,总不能一直吵架吵到离婚,吵到家庭破裂吧。”祝光明故作轻松地耸肩,车开得很缓,平稳得让祝池试着从一路颠簸中静下来。
“所以你就选择妥协,选择忍让?”祝池问。
“那也不,”祝光明摇摇头,“是让自己独立起来,然后在其中找到一个平衡。”
平衡?祝池不解地看向他。
“跟你这样说吧,就像现在经营悦卡,我负责盯设计,你妈负责盯门店,所以你总没法儿在一个地方见着我俩。”祝光明打了一圈方向盘,车辆左转进入东阳路,视野更加开阔。
“你妈在销售方面有心得,但服装设计方面我比她要精通,这方面她是外行,所以没办法指手画脚什么。我俩达不成一致干脆在各自的领域办好各自的事,合作得很愉快,工作开展得也比之前顺利得多,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平衡。”
“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如果你不想按照你妈的路子来,不一定要跟她硬碰硬,也不一定要跟她对着干,这样你疼她也疼。没法说服她就先让自己变强,变得足够独立,”祝光明说,“等你成年了,难不成她还能干涉你一辈子,那时候你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年能见几面都不好说。”
祝光明看得真开啊,祝池张口结舌。他真搞不懂祝光明和宁想的婚姻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听起来根本矛盾似乎没解决,但他老爹这些年好像过得不错,像是跟自己和解了似的。
“可在我听来,你们真挺不和的。”祝池说。
“那也不,”祝光明又笑了两声,“我和你妈既然能走到一起,那必然身上是有很多对方欣赏的点在的,而且贫贱夫妻百日恩,我和你妈是从苦日子里共患难过来的。只是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观念偏差太正常了,就是你妈对你的要求我有时也觉得挺不合理的。”
“那你怎么不提出来?”
“不是说了嘛,我改变不了你妈,说了又要吵,干脆就不说了。”祝光明说,“我还以为你挺受用她那一套的。”
嗯?哪里看出他受用了???
祝池又细细想了想……好吧,还真是,都怪他伪装得太好。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心情却莫名松快了些。
车辆从东阳路驶入城区,周围变得灯火通明起来,窗外的轮廓也逐渐清晰、熟悉。
祝光明终于敛去嬉笑的神色,又说:“说了半天,但你现在这个年纪终归是太小,需要时间去成长、沉淀、独立,所以再等一等,等雏鸟的羽翼长开,蜕变成雄鹰的那一刻,就什么笼子也关不住了。”
祝光明的话深深地烙在祝池心里。
也是。或许到了那一天,他和宋时都有能力去独当一面,有能力去抵御外界的一切杂音,无论是宁想还是别人都没法阻拦他们。
所有等待,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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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句话,却如同巨型火药桶一般在宋时面前炸开。
炸得他有些发懵,他无法相信这些话是祝池能说出来的。
他忍不住发消息询问。
可发出去好几条后面都跟着一个扎眼的红色感叹号,显然,对方已经删除了他的好友。
所以他这是……被断崖式分手了???
不行,他不接受。
迫于学校的强制要求,下午的交流论坛宋时还是出席了。不过发完言他整个人心思就已经不在这里,整场都跟坐牢一般,心猿意马,什么也听不进去。
回去后宋时第一时间飞奔到贺景阳家,一问贺景阳,才知道祝池并非转学而是去了他舅舅家,这和微信上的表述有出入。
宋时觉得不对劲,又煎熬地等了一天,可直到假期结束对方也没能现身。
到了学校才发现,祝池的座位已经清空了,于是他们这才意识到——
祝池可能是真转学了。
他从天而降,又不辞而别。
第94章
一个人的来临和离开都不会掀起多大的波浪, 一班只在头几天议论了一阵子,接着课还是继续上,试还会继续考。
只是问数学题的第一人选不得不换了人, 年级第一又变得毫无悬念。赌场散了,cp群日渐冷清,学习交流中心更加寡言, 从一中大门到满庭芳园的路上,四个人缩减到三个……
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 一切又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这些天贺景阳每天都会问柳琴同样的问题——祝池转到哪个学校去了。可惜柳琴也不清楚。
宁想只说高考是人生中的大事, 她做母亲的完全不管还是过意不去, 于是决定这一年半放下手头的工作,以儿子的学业为重,又感谢好友这段时间以来对祝池的照顾,其它就什么也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