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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游戏主持人(170)

作者: 432Hz 阅读记录

薛潮的手已经深入玫瑰花束间,仔细翻找,也不怕是食人花,裂出一张嘴咬他。

房泰来担忧他的手出来就被啃没了一截,却见薛潮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物件。

离近才能看清,是一个针孔摄像头,只有小拇指甲盖一半大。

她心头升起悚然,竟比在大厅与镜子里的鬼们打照面还悚,她瞪向玫瑰花,玫瑰花一被拆穿,就摆出“不装了”的傲慢,每束花的每朵花,每朵花的每个花瓣,细线都裂开一个小孔,黑漆漆,圆滑滑,带一点反光。

她第一次发现,摄像头这么像人漆黑的眼仁。

整条走廊不知多少的花束,每束都堆着成百的针孔摄像头,远看就像虫子啃噬的无数小洞,一片腐烂的玫瑰。

薛潮拢起玫瑰一抬,被挡住的火漆也镶一颗刷过色的摄像头,察觉到薛潮自下的目光,还往上“抬了抬”。

房泰来敏感地看向玫瑰下的玩偶们,惊悚地发现,不管这些玩偶乱摆在哪,叠成什么姿势,两只黑圆的眼睛都露在外面。

也是针孔摄像头。

房泰来刚才是被熏得生理性想吐,现在是纯粹被恶心得心里性想吐。

然而还有更离谱的,走廊已经变回校园的走廊,推门,教室却变成了酒店的房间。

还不是普通房间,是情侣房,暧昧的粉红灯光舔过所有角落,爱心形状的大浴缸就这么露在窗边不远,白瓷边摆几杯红酒,与床并列。

白色大床摆在正中,粉红幔帐从四角垂落,枕头前坐一只小熊玩偶,床中摆一朵醒目的红玫瑰。

单论设计还说得过去,但一想到走廊的玩偶和玫瑰,还有这里本是一间教室,房泰来膈应得能吐出前天的饭。

整层楼看遍,都是一模一样的情侣房,到最后一间,薛潮举起那张只剩一半的照片,与房间完美融合。

“所以这是这个单元主角被畜生侵害的证据?……这些主角怎么都这么惨,我看任务名改成‘虐文主角合订本’更贴切。”

薛潮又比对一遍:“这张照片夹在器官事件的证据里,说明那位畜生与器官事件有关。”

房泰来:“酒吧熟客或者他们养的刽子手。”

薛潮看了眼门外贴着“知识改变命运,奋斗成就未来”的走廊:“酒吧就在旁边,房间却设在教学楼,可能是学校的老师。”

再上一楼,玫瑰花和玩偶消失了,两侧的墙正常,但地板中间一列,每隔一块地砖,就是一块镜子,所有门也变成镜子,两条银杆安在墙壁高处,像窗帘杆,挂满各式的刀与剪刀。

房泰来正要探探,薛潮却认出那是挂衣服的杆子,拉她就跑,穿衣镜门却开了,水袖一扬,缠住房泰来的脚踝,轻易将人绊倒了。

房泰来也得进广播站,薛潮不能丢下她,这么一扶,门接连打开,被鱼贯而出的衣服们包围了。

它们认得薛潮,二话不说,几件男装绑住他,不忘堵住他的嘴,扔货一样将他丢进屋,锁门。

“……还挺‘童话’。”被留下的房泰来垮着脸。

一件大蝴蝶结的魔法少女裙活泼地跳到她面前,闪着光的塑料魔杖点在她的头发,不满意地摇了摇裙摆。

房泰来没明白,摸了摸自己到下巴的短发,心想这些布料子没配到假发,不会要薅她的头发吧?

然而她想多了,人家非但不馋,反而嫌弃,看出她不懂,一件女仆装递来一个喇叭,魔法少女群的泡泡手套举起喇叭,摆在应该有头的地方,喇叭就发出声音:“你怎么不是长发?”

房泰来一懵,没想到现在的怪物还有审美要求,就见另一件蓬蓬公主裙优雅地转着裙摆飘来,接过喇叭道:“发质也不怎么好,没有光泽,留长了也是干枯毛躁,像顶一头杂草。”

……吓人、要命就罢了,算在业务范围里,怎么还外貌攻击?现在的怪物都什么素质?

房泰来迟疑:“所以我把头发剪了。”

“可一头长发才美。”这话传出喇叭,不像一个观点,像颁布的一条律法,宣读的一条真理,威严而冰冷,一立成就不容忤逆,偏生它还补一句,好像很亲和,屈尊降贵给犯错的孩童解释缘由,“人一动,长发与裙摆跟着飘逸,交相呼应,那才叫美,你这样丑的头发,怎么配我的蛋糕裙摆……你说呢?”

房泰来最烦鬼怪提问,顺着说大概率是坑,顶嘴就爱暴走,不答也会掐着脖子逼你答,比老佛爷还难伺候,于是她诚恳道:“女鬼的头发特长,能把人套住。”

这话果然获得几秒的安静,一只蕾丝手套忽然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腰也粗,腿也有点,挤得进去吗?别撑坏了我!”手上移,“分点肉到这儿就好了,该撑的地方又撑不起来,你得多少斤啊?”

不用她答,脚下的镜子突然出现一串数字,其他镜子同步飙升,原来是秤。

过80斤就标红,到113斤停下,整个走廊响起警报声,好像哪着火了,衣服们跟着哗然,但只有一个喇叭,所以是无声的哗然,全靠肢体动作,夸张到房泰来觉得下一秒她就盖摆盘上桌当硬菜了。

“本来就不够白,也不高,后天再不努力,哪有衣服看得上你?”

喇叭再次辗转到一条紧身碎钻鱼尾裙:“你这肩和脖子也不正,脚好像也有点大……”

一双小码的红底高跟鞋哒哒走到她的脚边,果然大一点,嫌弃地一转细跟,又猫步着迈走了。

众衣立刻长吁短叹,如果这是医院,问诊结果已经是“通知家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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