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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得光的(13)CP

很明显,乔沅不想打车。至于他哥就更夸张了,他也不想让人打车。

他那天就是奔着人来的。

而这件事之后导员和宿管也轮番找他们谈话了,各种调解宿舍矛盾啊云云。这番过后,嘴哥也算收敛消停了一阵。

宿舍生活和平安定了一段时间。

之后他们仍是平时那样相处,面上是没有闹翻的。不然咋办呢,还得住宿舍,日子该过过呗。男寝室谁没吵吵闹闹过几次。

直到后来发生了a大闻名的警车进宿舍事件。

*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早上快中午的那会儿,宿舍门被人敲响,廖川他们才知道今天乔沅他哥来了,到他们宿舍接乔沅出去吃饭。

他似乎刚从工作场所出来。西裤笔挺熨直,黑漆皮鞋反着冷光。

自从那天半夜接人事件之后,他来宿舍找乔沅的频率肉眼可见地变高了。

此时的寇远洲正在宿舍里耐心十足地等待乔沅收拾好出门。

廖川看过去时,就见男人一弯腰,他修长的手指从地上捡起一个很小的瓶子。

莫名地,看着那个男人的脸色,迟钝如他也察觉到好像出事了。廖川摘下了头上的游戏耳机。周围气压变低,有种大气不敢喘的感觉。

“谁干的?”寇远洲问。

这平静沉着的语气下仿佛风雨欲来的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将宿舍原本日常的周末氛围打破了,激荡起圈圈注定不会平稳的涟漪。

一种要出大事的预感。

后来他才知道当天寇远洲手里捡的小葫芦形瓶子是什么。

速效救心丸,乔沅的救命药。

就是这一个小葫芦药瓶。

不止是他和寇远洲两个人常年会随身携带,在他家里,平时会待的客厅卧室几个固定位置都会随处放一瓶备用。是最不能出岔子的一种药。

而在此之前没人动过乔沅的桌子。廖川稍微一想就明了了,八成又是嘴哥在故技重施乱“借”东西时,不知有意无意地把乔沅的东西翻掉桌子下面了。

在今天之前,廖川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游刃有余的男人。

他也见过室友他哥几次,听过寇远洲有多出类拔萃的传闻。别的不说,这人从一进门,单手插兜站在乔沅的上床下铺前等人,一身沉稳规正利落俨然气质,站在那只让人想到“鹤入鸡群”四个字。

换言之,像他这样的男人本该有无数种选择处理问题的方式。

而不是在当事人嘴哥进了宿舍门后,二话不说直接揍人。

像是那些犯罪暴力电影的一幕,光天化日,画面慢放,迎着门外过曝的一片白光,西装衣角翩飞,在这个温暖平静的周日中午,在宿舍中祥和安宁的空气中,一句废话不说,就是以暴制暴,纯粹的拳头极致的享受。

把人撂倒后他一句废话也无,嘴哥吱哇惨叫手脚并用爬进桌底,他就上前一步,拎着领子给人一把拖了出来,粗暴直接的动作像拖地上一条死狗似的。

丝毫没有停顿的一连几拳头下去。廖川事后回想起来,不是,这个人当时的眼神他就不正常了。

还有点……恐怖。

事发突然,一宿舍的人愣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就打起来了,连拉架的反应都滞后几秒,听见嘴哥的尖锐惨叫,剩下的人这才放下游戏如梦初醒地从椅子上慌忙站起,慌里慌张跌跌撞撞上去拉人。

一时间,人仰马翻一地狼藉——哦。

除了乔沅。

他哥在变成疯子之前甚至在那之前还记得嘱咐了床上的人一句:

“先不下来。”

然后乔沅就真的从头到尾全程都没有下床来了。

最后是闹到报警,姗姗来迟的导员刚好比警车晚来一步,在宿舍里直拍大腿呼天抢地。

场面这下是真的乱成一锅粥了。谁来快趁热喝了吧。

反而肇事者打完人后,倒是变得十分冷静,一派沉稳。还顺便抬手,捋了一下刚刚揍人时鬓边略微弄乱的头发,

不如该说,打完之后他情绪就彻底平静下来了,那个眼神也消失不见。寇远洲像个没事人一样井井有条地在那沟通,处理,善后。

或许他不是冲动,眼前这一切就是他预估到后果之后的,果断的选择。

嘴哥被打得龇牙咧嘴鼻血直流,脸已经不能更难看了,拖鞋跑掉一只,在一旁鬼哭狼嚎得厉害。

但要说真被打成多不能自理了也不至于,还是精,接下来愣是是半点再也不敢靠近这人的身。

他已经体会到那种恨不得把他整个人饮血啖肉、生嚼下去的滔滔恨意。

廖川和室长则是傻眼。彻底傻眼。

原本好好一个大周日,怎么就闹成这样……

最后当然是要一起带去警局。

直到听到安排说现在得要先一起离开了,寇远洲一个人独自走回了宿舍。他站在床下喊了声,让人下来。

从刚才就一直没拉开过的床帘,这一刻从缝隙中伸出一只雪白的手。

在床上换好衣服的乔沅从里面钻出来。

刚才下面人多又乱,寇远洲不让他下去。这会儿门口围观人群都被驱散得差不多了。乔沅蹦下床,坐在椅子上,先是穿袜子,然后穿鞋。

最后一阵风似的走到寇远洲身后。

寇远洲顺势握住他的手。

一气呵成。

焦头烂额的导员在满地鸡毛热火朝天的宿舍里看见这一幕,那一刻他心头只觉得有一丝冰冰凉的荒谬和吊诡之感。

是对这这两个人的关系心生诡异。

看见了吗?那个乔沅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穿好出门的鞋袜。就感觉他现在像只是要穿好鞋,然后出门和他哥一起去郊游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