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手控而已(172)
路谈没有明白。
只是轻声的语调像是在诉说什么动听的情话, 让他生出的恶念散去, 从而变为莫名的兴奋。
血线粗暴地想要将手臂与手部迅速连接结束,想要更好地保护席迎, 但断肢重连没有想象地那般容易,一条胳膊放在桌上只有手指能动, 后面半截没有任何反应, 看着挺瘆人的。
简席迎耐着性子看了一分钟, 半晌默默闭上眼睛,转着椅子看向门口。
为了等会儿遇见其他情况能撑下去, 现在还是让心灵少受点伤害为好。
路谈注意到简席迎的回避, 又尝试了一番,发现无法完全连接, 遗憾收回了在血肉里的血线。
可能时机还没成熟, 血线将手臂重又放回袋子里,爬动着跳回了简席迎身上,手指触碰着温热的皮肤。
【喜欢,席迎】
卧室里很安静, 席迎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血线悄悄绕着人围了一圈,如花瓣般颤动着,想将“花蕊”重新纳入其中,保护起来,不容旁人觊觎。
“嘘,外面有动静。”简席迎似乎对身后的情况一无所知,突然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卧室门口,双手不自觉攥在一起。
随着最后一点人声隐去,才能听见渐渐明显的窣窣声,像是塑料袋的声响,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停在门外。
简席迎全身心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东西再没有别的动静,可未知的恐惧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堆积着,让他眨动眼睫的速度变得一慢再慢。
就在紧绷的神经即将松懈,妄图喘口气时,后脖颈处吹来一阵凉风,激得人瞬间生出鸡皮疙瘩。
那阵风吹得血都凉了半分,如果没记错的话,卧室的窗户从一开始就是关闭的状态。
那么,现在这阵风是怎么吹进来的?
简席迎僵着身子,缓慢扭头朝后看去,窗户被推开,此刻屋外无尽的黑,液体般涌入室内。
路谈原本微弯的手指瞬间抻立起来,血线调转方向对着奇怪的闯入者。
血线扎进去,就无声无息地从接触面断掉了。路谈尝试了一次又一次,血线一截截断在其中,那滩东西依旧缓缓蠕动着。
不起眼的窗户像是连接到了某个沼泽,污泥一点点流了进来,有人靠近便包裹着拖入其中。
简席迎见势不对,双腿一跃跳到床上,瞪着那滩东西,“这是什么东西?”
黑色的液体散出腐肉的腥臭味,黏稠地摊在桌面上,再缓缓流动到地面,期间是液体流动时特有的咕噜声。
黑乎乎一团,看不出任何组成成分,盯着它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随着越来越多的液体从窗外涌进来,那摊东西平缓的表面被打破,像是有人正在里面挣扎,手脚不断撑着显出具体的形状,东一下西一下的,能看见包裹在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大。
咕噜声越来越响……
先是两条手臂的形状,然后脑袋,再是上半身,渐渐一个完整的人在液体包裹中显出形状,挣扎着撕开阻碍露出泛青的皮囊。
简席迎看见过很多灵异,却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形态的,被液体接触过的物体正在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而那滩东西此时正流淌到床边。
“这种东西,我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在那“人”快要完全挣扎而出时,简席迎也没时间再去震惊害怕,快速分析着局势,咬着牙,从床上跳下,跑到门口,准备离开卧室。
他想得很简单,待在卧室里被不明液体吞噬死掉,或者跑出去找间屋子存活到第二天。
床垫离门口不过一米距离,手搭着门把手朝下按时,电光火石间,他想起自己遗漏了一件事。
门口的怪声没有离开……
房门一打开,简席迎正好和一个人面面相对,这人一直站在门外,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简席迎的步子顿时停住了。
他知道这里不简单,但谁能想到才开始就是死亡级别的难度,这里的灵异一上来就想将人搞死。
站在门口的人戴着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帽子,看不清脸,但阴冷的视线打在人身上却格外有存在感,恐惧如附骨之蛆从头到脚缓缓爬过。
“你就是住在这里的新人?”
来人的声音非常嘶哑,一时半刻分不出性别,他站在那里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灯光打在他身上也照亮不了分毫,身上散出的气味和身后那摊液体一模一样……
“你是?”
简席迎悄悄挪动步子,将身体贴近旁边的衣柜,不论是后背留给诡异的液体,还是正面对着奇怪的来访者都让他觉得危险。
路谈的血线在四周飘荡,却没有带给简席迎任何安慰,骨子里不断叫嚣着危险,远离,生物本能在告诉他答案,人体局限却让他受困于此。
“我是这里的房东,下午的时候我听李叔说了一嘴,想着过来看看。”
门口的人说着像是才注意到屋内的状况,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开始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掏啊掏。
不明情况的简席迎只能看着他动作,直到身后响起清晰的噗呲声,他才扭头看了一眼。里面的人从液体里彻底挣扎了出来,浑身赤裸地站在原地,头顶只有短短一层毛茬,眼眶里没有眼白,只有黑色,而它就用那诡异的眼睛观察着四周。
说它像人,却没有嘴,没有耳朵,没有鼻子,整张扁平的脸只有两个眼洞。不像人却又有人类一般的四肢,手臂的长度几乎快垂到膝盖,微弯着腰,转动脑袋观察着四周。
而在它身后的液体里,又开始有东西在里面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