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手控而已(85)
“我怎么知道。”于时泽凑在鲍兴身边, 视线扫过对他张牙舞爪的小鬼, 浅色的瞳孔颤缩了一下, 含着恶意地又说了一句,“现在没有危险, 不然我们先去大厅吧, 可能待会就能看见席迎了。”
方宴见这人一脸认真,伤处不断传来的钝痛, 使得天秤自然地向更有利于自己的一边倾斜, 半晌点头同意了他的话。
只有鲍兴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走道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一瞬间,一个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他明明紧紧跟在那人身后。
还有身边这个人也很奇怪, 于时泽好像从来没害怕过,看见尸体时也是一脸冷淡,这一路只是为了黏在他身边才装作害怕的样子。
他有什么值得觊觎的东西吗,才还清的债务,闭塞环境糟糕的出租屋,鲍兴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自顾自地缠着他,就和记忆中的人自顾自厌恶他,却又偏偏凑上前一样。
已经过去了好久,再想起那个人,鲍兴依旧觉得心脏上被戳烂的洞在缓缓流血,死不了,但会一直痛。
“你在想什么?在害怕吗?”
“不要怕,现在什么威胁都没有。”
于时泽瞧着他,突然在他腰腹上狠狠掐了一把,见人终于有点反应才笑了起来,“打起精神来。”
“走吧。”鲍兴收回发散的思绪,将于时泽过于靠近的身体推开,伸手扶过方宴向反方向回走。
只有于时泽停在原地,冷冷盯着他的身影,再没有方才那般好的脸色。
鲍兴居然推开他去搀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心里生出无尽的恼怒,浅色瞳孔在眼眶里越来越明显,重合部分渐渐减少,看上去像是鬼开眼。
只是这里除了鲍兴身上的小鬼,谁都没有注意到。
于时泽脑海中闪现出无数种折磨人,让他痛哭流涕的方法,转眼鲍兴转身看向他,眼中浮现淡淡的疑惑,“不走吗?”
瞬间他脑海中的想法消散,只留下强烈的不甘和些微的怨恨,眼眸憋得有些发红。
为什么忘了他,为什么要逃到这种鬼地方。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是方宴打破了中间奇怪的氛围,“你们还要对视多久,我已经快站不住了。”
虽然鲍兴扶着,但他带着伤一直折腾,整个人又累又困,本来处境已经很艰难了还要在这里看小情侣眉来眼去。
“要是不开心,你来扶我也可以。”方宴无奈提出解决方法,两个健全的人总要有个人发发善心吧。
于时泽垂下眼睫,瞧着方宴那副虚弱的样子,狠狠磨了下后槽牙,果然这人那会儿死了就好了,真碍事。
但为了鲍兴的注意力不落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他还是几步上前,拉过方宴的胳膊,表情极其不耐烦,“行了,我扶着你,闭嘴别说话。”
鲍兴微微和他们拉开距离,跟在后面,盯着于时泽的背影发神。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这人的眼睛和记忆中的人很像,生气时像是燃了一把火,亮晶晶的。
但那人已经死了,是他捡着不成形的尸块送去修补的。
记忆中让人痛苦的记忆像是被打破的玻璃,一想起就扎的人满身伤痕,鲍兴抬手揉了一把脑袋,吐出一口浊气,觉得还是得早点下班,不然总容易胡思乱想。
幻境里,整个鲸鱼格外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不管是大厅还是往下两层,放眼望去看空空荡荡。
仿佛之前疯狂的游戏,血腥的肢体都是一场梦。
而他们在梦中不断深陷,怎么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而在幻境外。
临熹。
齐余元坐在餐桌上,撑着下巴看着面前一桌饭菜,眼睛时不时看向手机时间,直到肚子开始发出抗议。
他哎呀一声看向冯阿姨,“看来哥没口福了,让我帮他先尝尝阿姨的新菜式。”
冯阿姨笑着说:“饿了就先吃吧。”
但随即又望着门口发愁,“不是说好晚上回来的吗,怎么大半天看不见人影。”
担心以他的性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疯玩,现在可没有以前太平。
花园里,李远山和吴永亮凑在一起,手机里正传出简席迎的声音,里面他在跟别人打电话,模糊提到了一个地点,李远山捕捉到关键词和吴永亮对视了一眼。
“需要给大老板打电话报备行程吗?”
“不用,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先去调查一下这是在哪儿,要是半个小时还没有开车声,再跟那边反馈。”
两人就地坐在台阶上,着手调查鲸鱼的资料,但网路上对于它的介绍微乎其微,就连确切的地理位置都没有。
吴永亮思忖着向同事发信息,他们这行一般对于不清楚的场所、规则,都有专门的人员进行信息搜集。
消息发出没过几分钟一串简短的信息弹出。
李远山凑过去看了一眼,上面是鲸鱼的地理位置和一些内部人员透露的信息,非常简略,简略到两人都意识到这个地方不简单。
“看来是出岔子了,给大老板发消息吧。”
“嗯,准备一下马上出门。”吴永亮将那几句话反复看了又看,只清楚了鲸鱼是个娱乐场所,里面的水似乎很深。
这边两个保镖还想着去捞人,那边简席迎在套房里翻过照片背面。
一串黑色字迹,写着拍摄时间,时隔一年多,怪不得方宴对鲸鱼那么熟悉。
“他和这场幻境有联系,但是为什么他还活着,身上……”
身上没有黑影子。
从初见,那人像玩偶一样半吊在空中,一直到后面跟着一起寻找出路,全程看不出任何不妥。也就让他忽视了,但凡在鲸鱼待过的人身上都有黑影子,有的甚至已经非常清晰,但方宴身上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