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级救世主(82)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在离开女人的监察室之前,厄尔停下脚步问了一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几不可察地勾唇一笑:“邬晓。”
厄尔没再说什么,大门关上,女人蹲在地上,捡起被厄尔拍扁的纸团。
纸团的一面上有刚才厄尔零星写的几个字痕,他点的重重的两点,恰好落在两个字的下面。
“单点”。
邬晓捏着纸团,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字。
厄尔坐在自己的黑皮乌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根未剪开的雪茄。好多人都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是嗜好烟酒的,但其实他一般都不碰。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一盏发黄的煤油灯在微风中摇曳着灯火,铜银色的眼镜边闪烁着一丝沉郁的光。
不知道那个女人能不能懂他的意思。脑海中莫名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厄尔自嘲一笑,不过是个疯狂的女人,看不懂就看不懂了,他都已经好心给出提示了,如果这样还不能反应过来,也只能怪她自己蠢,怨不得他。
可是心里无论找什么借口,却也平静不下来。厄尔脑海忍不住浮现邬晓的样子,现在她会在做什么呢。
“咚咚”房门被敲了三下。
“谁?”一般这个时间点是不会有人来厄尔的房间的,他把雪茄放到桌子上,走到门边。
静默了两秒,门外却没有人答话。
他皱眉把房门打开,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皮质风衣的男人。
“菲图斯,你来干什么?”
菲图斯理了理自己宝蓝色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我是不知道某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当叛徒,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厄尔没有说话,而是神色冰冷地看向他。
菲图斯嗤笑一声:“难道我猜错了?可是不对呀,你的罪证可是那个女人亲自交给我的。”
他把厄尔留下来的纸条丢回给他,笑声极尽嘲讽,“我的好哥哥呀,你怎么会做这种蠢事,帮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就算了,居然还被人出卖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菲图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伸出手抹掉眼角的泪花,收敛了笑容,嘴角还是带着一抹轻蔑的嘲讽:“如果不是那个蠢女人找错了人,别人直接交给了我,你现在就完蛋了,知道吗?”
“这就是你大晚上跑到我这里发疯的理由?”从始至终厄尔都没什么反应,显得菲图斯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菲图斯睨了睨眼,猛地把厄尔推到墙上,困在自己的手臂之间,他恨声地说:“什么意思,哥哥?你要为了她豁出去了吗?”
“她出卖了你,出卖了你!没听懂吗!你为什么不生气!”菲图斯抓着厄尔的领子大吼。
厄尔从菲图斯的手中拽回自己皱皱巴巴的领子,别过脑袋,“你太冲动了。”
“冲动?”菲图斯不可置疑地反问,他做出了这种事,完完全全把他这个弟弟抛在脑后,现在居然说他冲动。
厄尔把那张纸团摊放到他面前:“就凭着几个乱写的字,谁能定我的罪,而你却直接拿着来找我,那个把纸团交给你的人又有几分可信?好弟弟,你上了别人的当了。”
“不可能。”菲图斯茫然地后退几步,忽然又慌乱地抓住厄尔的手,“那怎么办哥哥,我们快跑吧。”
厄尔想说,跑到哪里去,因为你的愚蠢,我们都完蛋了。但他看着菲图斯那张慌张的脸,到底还是积了一下口德。
“邬晓呢。”
菲图斯顿了顿,“还被关在监管所里面。”
“走,去看一下她。”
在去监管所的路上,桓斯年带人过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厄尔,老师找你。”
厄尔看都没看他,径直往监管所走去。
旁边有人打算上前,桓斯年抬手挡住了,他看向厄尔还有菲图斯的背影,“让他们去。”
实验基地内架起了两台枝骨分离架,背后是一面齐到房顶的巨大玻璃幕墙,一条孤孤单单的虎鲸搅动水墙里深蓝色的海水。陈原站在幕墙前,负手站立着。
“老师,人都带过来了。”桓斯年走过去,恭敬地说。
陈原转过身,看了厄尔三人,从老脸的褶子间挤出一抹笑,“来,请坐。”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能让陈原这个老东西露出笑容,更像是大夏天踩了埋进醋坛泡了三年的西瓜皮一样罕见。
厄尔知道摆在面前的两台仪器是什么,看样子,今天是无论如何都难逃一劫了。
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沉默的注视着前面,好像她仅仅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
厄尔没有后悔自己给她留下那两个字,本来即使邬晓转手把他出卖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是菲图斯又来横插一脚,所以才让事情变得复杂的。他瞥了一眼一旁的桓斯年,肯定也少不了这个家伙的推波助澜。
陈原客气地招呼着,仿佛他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但哪家的客人会被主人安排坐在一把可以把人支分得七零八落的仪器上呢。
厄尔问一直没有说话的邬晓,“这就是你想要的?”
接近他,然后毁掉他?厄尔通通都如她愿了,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前明明从没见过。
邬晓才终于回答了他一句话:“为科学献身,不该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这句话听着耳熟,厄尔蹙眉。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带人抓了我爸爸妈妈,还有我未成年的弟弟妹妹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为了完成志愿者指标,厄尔带队强行抓走不过少人,反正研究员也不在意这些,只要有可以提供实验的人群,到底是不是自愿的,其实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只不过对外界提起的时候,一定要加上‘志愿者’这个名号,听起来才像带着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