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虫族新娘的宿命[星际](13)
原本已经伸向一只落单的服务员的长舌居然放弃了目标,反绕住这只肥胖的服务员拖入裂隙。逃过一劫的虫子再次匆匆汇入群体。
裂隙吃完这次的祭品后,气流重新强劲起来。
剩下的服务员要么巨大,要么身形比她灵巧的多,即使被蛛丝粘住也能在挣扎过后挣脱。舞娘尖声笑着,用液体操纵虫群的轨迹,让气流中的舞蹈变得更加凶恶。
奥黛尔已经体力不支,每次用力躲闪都是在消耗最后的意志力。身后有服务员尾巴摆动的声音,她意识模糊间遗失了距离感,被它甲壳上的突刺划破了旧伤口,飘出的血在气流中形成新的虫群轨迹。
操纵虫群。
诺曼的话语在脑内振动。
看见这些贪婪吸入她的血液的虫子,她清醒了些,不顾伤口紧抓住最近的那只虫子的头部,翻身骑上它。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在甲壳缝隙里摩擦,皮肤撕裂的痛苦被转化成了精神的清醒剂,让她用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抱住身下的虫子,好像已经化为了它的一部分。
气流重新减弱了。所有虫子都在下坠,只有她骑着的这只虫子在盲目挣扎,扰乱了气流方向,下坠的格外迅速。头顶的所有虫子都在跟随她被甩飞的血液急速涌来。
四处摸索的舌尖已经捉住了她身下的这只虫子,拖着它滑入柔嫩的口腔内部。酸腐味冲入她的鼻子。
她撕下自己被血浸湿的袖口布料,举手向着上方摇晃,然后扔进下方已经张开的裂隙里。
虫群失控般地向裂隙冲去,不同大小,不同颜色的背壳在红色光线中嗖嗖划过她的身边,撕裂原本柔和的气流。她闭上眼睛蜷缩身体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撕成碎片,但噪音停歇之后,她并没有感到新的更大的痛苦。
睁开眼睛,她的视野立刻被各色血液所沾满。身边的裂隙已经溢满虫子,腔室被它们的甲壳撕破成为几片松弛的残肉。那条长舌头耷拉在外,被切割成几块,末梢抽动着,吐出泡沫般的血液。
诺曼走到裂隙边,踢开几只碎裂的虫子,伸手把她从滑溜溜的血肉堆里拽出来:
“我得在你回母舰之前把你弄干净,是不是?要不然将军得怀疑我们了。”
她确认自己没有危险后的第一反应是往他脸上揍了一拳:
“你说过我不会受伤。”
诺曼极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脸颊上留下了她的血迹。
“他说的没错。舞蹈不会让人受伤。”
舞娘降落下来,上半部分手臂集体展开,无数只手镯晃来晃去:
“你摧毁的是我的宠物,它只吃服务员身上的苔藓。那些被它吸入身体内的服务员被清除甲壳后,都会毫发无损地被它排泄出去。”
“……哦。”
她看见还能活动的服务员们用自己的腹部擦洗地板清扫血液,尴尬地望向诺曼。他以一个介于“我早就告诉过你”和“我会报复回来”之间的表情回应了。
“不过!你赢了。莎莎康蒂是个公平之人,赏罚有方。”
舞娘攥着一只拳头,伸到奥黛尔面前,把拳头放在她的手心里,速度极慢地松开:
“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我的珍宝。我们共舞的象征。你被我的虫群接纳了。”
从那只粉色的小拳头里出现了一枚黏糊糊的,粉色的眼球。
奥黛尔捧着这枚温暖的眼球手足无措。
“这是你应该道谢的时候。”
诺曼提醒她:“这是很贵重的礼物。而且没错,确实是莎莎康蒂的眼球之一。”
“可是为什么?”
她为了避免和这颗眼球对视,把它用衣袖盖住了。可是仍然能感到它的温度。就连它的粉色也有些凶恶。和手掌上的擦伤接触后,眼球好像渗出些粘液。她没敢细看。
莎莎康蒂神秘地挥手,乘着自己的服务员远去了。
被重新斟满的酒杯和餐点已经放在诺曼的身后。看见那堆裹着粉色的胶状物的餐点,她神奇地感觉很饿。也许是这段时间只有虫蜜可吃,让她乐于尝试任何新食物。
可是在她伸手拿餐点之前,诺曼拦住了她:
“我觉得你今天的娱乐要到此为止了。”
他指的是正在朝这边来的新客人。这个新客人正在粗暴地挤走服务员,笔直走向她。
第8章
一个体型和成年卡哈斯曼卫兵差不多大的虫族生物出现在了荧光下,动作娴熟地把完全失去意识的克拉扛到肩膀上,期间居然没有卫兵有任何异议。
“你好。诺曼顾问。”
陌生虫族转身,厚密棕色短绒毛包裹下是一张板正的棕褐色脸庞:“我看见你把两个孕母都灌醉了。这样将军会不高兴的。请不要再做了。”
诺曼毫不在意,拿起自己的水果酒离奥黛尔远了些:
“住嘴吧你这个……”
那个词她听不懂,翻译器也没有翻译出来。
扛着克拉的陌生虫族走过来,魁梧的身躯向她弯折了下来,带着毛茸茸的热气:
“初次见面,我是将军为您聘请的礼仪教师,名叫巴波,来自绿色地带的蜂巢。请您和我回到母舰,这里实在不是孕母应该出现的地方。”
诺曼摇晃着酒杯,一头银发在荧光下像带电光的触手:
“是啊,皮厚耐揍的巴波。是将军让你故意假扮成她的种族的,还是你也觉得自己本来的傻脸不适合出现?”
经他提醒,奥黛尔才发现巴波也像将军一样改变了自己的外貌,只是仍然保留了些虫族的特点,看起来像被缝在绒毛外套里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