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邪神怀崽能救世吗?(57)
风满楼觉得这样的洪晨雨挺可爱,于是他含一口酒,嘴对嘴去喂,要他咽下。
而后,又从桌上摸了根崭新的筷子,沾上少许酒水,伸到白爪小黑兔跟前,语气和蔼,像是在逗孩子,“小家伙,你要不要?”
被撸毛撸到没脾气的千秋,眼睛亮起来,终于有了生气。
他早就闻到了,这间酒肆里所有的酒,其实都……
身为神族,有幸喝一口,能得到说不尽的好处!
然而,白爪小黑兔并没有机会点头。
洪晨雨不需要刻意想什么,只需要撸毛的动作微微用力。
千秋先前在文轩处体会到的、灵魂都被切割为熵的极致痛苦,他再次体会到了一遍。
须臾过后,白爪小黑兔劫后余生,白抓小黑兔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场间三个个体的气氛很诡异,但至少表面上看,确实很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
神族……神族才不羡慕呢。
错失父亲怀抱的璇姬,一边腹诽着,抓起爪子边上的小麻雀含住,糊得它满脑袋口水,嚼嚼嚼。
飞翼不敢怒也不敢言。
风满楼喂酒的技术不算好,他给洪晨雨喂酒的时候,总会将一些液体遗留在外。
这个小小的缺陷,洪晨雨并未提起。
祂很喜欢馒头给祂留下的一切痕迹,所以祂永远会将就他,从嘴角流出的水痕也不去擦拭,只是放任液体顺着下沾湿衣襟。
祂放任差点被撑死的千秋离开,将小家伙敲轻轻扔在地上,看那小家伙忙不迭地离开,终于解放出双手,揽住馒头的脖颈,神情满是依恋,“要离开了,等下我想去看母亲。”
去给洪颜扫墓。
风满楼立马神情肃穆了些,看上去像正人君子,“那我们现在就不合适做那些事情,要是被洪姨知道,她的宝贝儿子被我欺负,大概会难过。”
洪晨雨略微咬紧牙关。
祂理解不了馒头为什么会看重同类的尸体。
于是祂缠着风满楼,算是无言的反抗。
风满楼欲拒还迎,很不坚定地把洪晨雨的手推开,“这样不好吧,死者为大,洪姨会知道的。”
这人的道德感十分甚至九分的灵活,甚至因为早就知道洪寡妇已再世为人,坟中只剩下枯骨,欺负洪晨雨的时候总有些肆无忌惮。
他又不是不负责,每次都有把洪晨雨照顾的很好。
但要作为后辈,去祭拜死者之前,还是不要玩得太缺德。
洪晨雨却是想得通透,他很不见外,一根根掰开风满楼的手指,细细摩挲:
“如果有一天,申先生和风先生都去世,他们也会愿意看见你在他们坟前和我亲热。”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着孩子,但你是他们发自内心喜爱的孩子。”洪晨雨冰凉的手指缠绕着风满楼的手指,似要抵死缠绵,将低得过分的体温签署传递给给风满楼,“你当一颗开心的馒头,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他们永远不会生气。”
馒头皆有劣根性,但他们也会在特殊的时候绽放光芒,偶尔甚至让神明心生感动。
然后感动地把他们全杀了。
洪晨雨细细品味馒头家庭中的温情,心中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只是用陈述句将往事阐述:
“母亲不善表达感情,但她同样很爱我,她不会计较的,就像你的父亲一定会原谅你。”
他不提那俩恋爱脑倒没事,一提风满楼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
“呵呵呵呵那俩老登活该,有朝一日真死了,我必定要去他们坟头跳舞还要开银趴……”
要说风满楼对修真界的父亲们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他只是对申屠还有风眠,有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怨念罢了。
把亲儿子当牛马使倒是其次,他们伤风满楼最深的,是这俩恋爱脑恋爱上头的时候,容易把孩子当成play的一环。
若是别人的家事,风满楼只当是看个乐子,偏偏那个被迫害的孩子是他自己!
若非小风满楼是个穿越者,穿衣吃饭出生就会,不哭不闹,非常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高低要给恋爱脑的父亲们养成夭折。
就算侥幸不死,生几次成千上万两银子的小病都算轻的。
洪晨雨歪了歪头,“银趴?”
是什么?
这个词汇似乎不属于此方小世界的任何一种方言。
祂入世降灾,生平少有娱乐,很少涉足馒头的文娱中。
与风满楼共同沉溺于欲.望,算是祂自从诞生以来,唯一允许自己放纵的时候。
祂眼神放空,口中念念有词:
“银趴,银……淫……趴……”
神全知全能。
即使偶尔有祂不曾知晓的新鲜词汇 ,祂通过思考,亦能将其解构。
祂扣住风满楼的手,与馒头目光交汇,眼神带着审视,有些危险:
“银趴,是很多个馒头,一起?”
大家都是吃过肉的成年人,自然都懂得这个一起肯定不是一起相亲相爱,而是做花样繁多的负距离运动。
风满楼心中暗叫“卧槽”:说洪晨雨笨吧,他总是在出人意料的地方聪明得要命!
洪晨雨静静仰视着风满楼。
风满楼摊手,看上去是知道事情已经瞒不住了,索性放飞自我,亲昵的动作愈发孟浪,“我只是想想,并没有真得这样做,小雨儿不可以原谅我吗?”
洪晨雨被他养得很好,乖巧听话,但风满楼依旧不放心,甚至心中有些警惕。
这不正常。
洪晨雨的底线在哪里?
明明被很过分地对待,洪晨雨看上去没有生气,道,“我很喜欢你,我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