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说话,一人警戒,一人用带来的裹尸袋将孙金装进去。
赵弋看了看孙金手上的手表。
是锁定状态。
说明他是戴着手表自杀的。
兰城附近的这群人对兰城军队规则多少有些了解,在抓到人的第一时间一般都是先摘下定位手表,再把人带回去审问折磨获得信息,孙金这样,大概率是赶在审问之前自杀,所以才会出现手表自动锁定的情况。
手表也记录了他的行动轨迹跟心率,带回保护区可以破解拿到记录。
赵弋将手表摘下递给秦丰,秦丰瞧见,也明白了,将手表收好。
两人抬着尸体,按照来时的路线走出林子。
秦丰没忍住叹了口气。
“这怎么说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孙金这个人吧,说坏也没太坏,说好,也并没有太好。
这一次他们是临时组队,秦丰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刚出保护区的时候觉得他对西芹的态度不好,一直盯着他,后来到了农场一开始他也很不配合,但他们一起去阳县清理丧尸或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孙金却从没掉过链子,该他完成的也没偷懒耍滑头。
突然死了,秦丰心里难免有些惆怅。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死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这点惆怅等他走到马路上、看见车队的时候,已经消散不见。
将尸体交给后边空着的车后,两人重新上了车,赵弋坐进副驾驶。
驾驶座的士兵紧张又直愣愣地叫了句:“指挥官好。”
秦丰只能跟她俩挤在后座。
天光熹微,时枌本来等得都困得快睡着了忽然被秦丰上车的动静吵醒,眉毛都皱成一团,往车门方向挪了挪。
“你去坐别的车呗,我跟叶枝蔚在这里刚刚好。”她嘀咕。
越野车空间大,但耐不住秦副队牛蛙一样壮实的身材,更何况秦副队这一个月来在农场天天杀猪宰羊,伙食不知道有多好,导致身上的肌肉都跟着膨胀了不少。
“我当然要跟我女朋友一起坐,啧,你这种单身的不懂。”秦丰也挤在车门上,想尽量让夹在中间的叶枝蔚松快些。
时枌鹦鹉学舌叽叽喳喳阴阳怪气地重复他的话:“你这种单身的不懂~”
她这么一阴阳怪气,秦丰很快就想起赵弋来时时枌那番话,心里跟被爪子挠似的痒了起来,给叶枝蔚使眼神使得眼皮都抽抽。
叶枝蔚明白他想问什么,但她也知道赵弋就坐在前面副驾驶,她不可能当着赵弋的面问这么尴尬的问题,于是就用手肘怼了怼自家男朋友。
不知道是秦副队今天装备穿的太齐全还是一个月来肉长得太多,竟然丝毫没发觉叶枝蔚在给他提醒,等了半天没人起话头,实在耐不住,自己叭叭就扯开嗓门问起来了。
“时枌你刚说什么被拒绝啊?老赵拒绝你啦?”
此话一出,整辆越野车都静谧了。
时枌若无其事的“昂”了一声表示回应。
她有点头晕,可能是坐车太久晕车了,再加上刚刚差点睡着又被吵醒,心情不太美妙。
秦丰却当她是有了回应,再接再厉继续问:“他拒绝你什么啦让你这么伤心?你说出来,我帮你教训他。”
时枌回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意思很明确:确定是你教训他?不是他教训你?
奈何车内光线一般,秦丰根本没接收到时枌的眼神,他没听见时枌的回复,自以为是时枌被老赵伤了心,不想言语,于是心情越发激愤。
“老赵你也是的,人家时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脸皮薄,就算是……哎,你后视镜瞪我干嘛?”
时枌心想再不解释秦丰是真要挨揍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言简意赅:“我让他留下来在我农场打工,给他杀猪,他不肯。”
秦丰更激愤了:“给你杀猪你都不肯!老赵你不知好歹!”
叶枝蔚两眼一闭,干脆装死。
车外天光渐渐亮了起来,时枌脑袋靠着车窗始终睡不着,干脆仔细看起车窗外的风景。
入眼是绵延的翠绿树木遮挡着一座高耸的城墙,随着车越来越近,城墙也越发清晰,墙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哨塔,哨塔上能隐约看见士兵站岗,车速度越来越慢,直到看见城门。
这墙可比她农场的铁网要牢固的多,难怪秦丰说兰山都快被掏空了,原来是为了建这个。
还有这么多士兵,城门也是钢铁的,车入内要一一接受检查,检查的士兵无一不是挎枪。
纪律森严。
时枌没有手表,无法证明身份,前来检查的士兵看着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大堆食物,陷入沉思,只能看向副驾驶的赵弋。
赵弋:“我带回来的,今天回去办注册手续。”
士兵敬了个礼,又检查了时枌的包。
包里有一堆肉干、咸鸭蛋、香肠、奶酪,那小盒的蓝莓草莓已经被她跟叶枝蔚在路上吃光了。
士兵脸上表情……嗯,有些馋了。
“麻烦几位下车,卸枪。”
一行人下车,时枌也跟着下去了。
叶枝蔚跟秦丰把自己随身带着的武器都上交,时枌磨磨蹭蹭掏出腰间的手枪跟匕首,又看向旁边八风不动的赵弋。
“我回来还能拿回自己的枪么?”她还带了那把狙击枪呢,刚被人家从后备箱翻出来了。
手枪匕首倒是没什么,主要是那把雷/明/顿700着实珍贵,她也只有这一把狙击枪。
她这副表情着实可怜,刚刚收缴枪械的士兵拿着那把枪也有些拘谨,看了看赵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