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雪想着,这是柳观春亲近之举,他不能伤人心,虽然得师妹照顾,是一件极其不妥的事,亦令他头疼欲裂,但到底一片好心,江暮雪没有拒绝。
白蛇死气沉沉地盘成一团,并未抗拒柳观春的亲近。
柳观春心中一喜,立马跽坐在地,躬身低头,缓慢靠近白蛇。
柳观春割下一块柔纱白袍,轻轻贴上蛇鳞,小心翼翼地摩挲,吸收他身上的水泽。
即便隔着一层软布,柳观春还是能感受到与白蛇肢体相触带来的阴冷冰寒,她被冻得一个激灵,忍不住腰窝发颤。
柳观春不免思忖,不知这位师姐是生来体温低,还是因化蛇后体温才变低。
柳观春原本只是擦拭池水,动作轻柔有分寸,但白师姐逆来顺受,随意她摆弄,又让柳观春生出别的想法。
白蛇长长一条,虎口正好能握住,摸起来凉飕飕的,有点冻手指,却也偶有冷到近乎自虐的快。感,久而久之,擦身一事,于柳观春而言,竟也得了一些趣味出来。
柳观春想着,就好比她变成猫以后,人性离不开动物的天性,她是喜欢被揉脑袋的,那白师姐说不定也喜欢被抚摸蛇鳞,只是她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而且,白师姐若是讨厌,她势必会躲,白师姐没躲,那就是喜欢。
爱在心口难开,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柳观春没必要每次都开口打破砂锅问到底,平白让人难堪。
可柳观春不知的是,江暮雪本就是在忍受她的肆意冒犯。
偏偏,小姑娘毫无边界感,见他不躲,光擦拭蛇鳞还不够,还要用手指抠。弄微张的鳞甲,触碰一些隐秘的软。肉地带,如微鼓的颈侧、纤长敏。感的蛇尾。
诚然,江暮雪并不觉得不适,柳观春也还算知道见好就收,并没有伤他,只是那双小手紧握蛇身,紧紧圈住他。
隔着炙热的掌心,江暮雪能听到她腕下震颤的脉搏,抚摸蛇身发出的声响黏腻而浑浊。
江暮雪微抬蛇眸,还能看到柳观春眼中隐含狡黠灵动的笑意,她一双漂亮杏眼直勾勾盯着他,目露审视,这样检阅的目光,实在令人有些难以忍受。
江暮雪不知自己是不喜,还是有些无措,他下意识以蛇尾绞上柳观春的腕骨,寸寸收紧,勒令她止住此等轻薄的行径。
可柳观春明显会错意了,她看到白师姐原本冷冷清清,很是寡淡,在柳观春锲而不舍的抚。弄之下,竟舒爽到用蛇尾和她互动……如此亲密,怎会不让柳观春喜出望外呢?
思及至此,柳观春摸。得更是卖力了!
她不顾勾缠上自己灵细臂骨的那一段蛇尾,径直翻过白蛇,仔细打量那一层白贝一般鳞片还有哪处没有照顾到位。
柳观春不过逡巡片刻,立马发现白蛇身下竟有一处覆着浅粉色鳞甲的地方。
出于好奇,柳观春手痒地抬指,意图触碰那一处粉鳞。
而江暮雪一直收着力气,不愿伤到师妹,眼下看到她蠢蠢欲动,很快觉察她指骨意图。
一贯运筹帷幄的师兄头一次目露厉色,他死死盯着女孩手指所向之处,心中警钟大作。
柳观春,等一下,那处、那处是……!
没等柳观春碰到实处,白蛇忽然屈颈袭来,蛇啸斯斯,极具威胁性。
待蛇口獠牙微张,面露凶相,咬。含。住她半根手指的时候。
柳观春瞳孔震惊,冷不防松开手。
她、她被白师姐咬了!!
第47章 内门大比(八)“柳观春,快点长大。……
幸好江暮雪落下的牙印并不深,他虽幻化的是一条毒蛇,却并没有把腺。体里的毒液涌出,他不会让自己的东西,留在柳观春体内。
然而柳观春却不知,如此不深不浅的一个牙印已是白蛇开恩。
她自认自己和白师姐配合默契,她温柔抚慰,他竭力顺从承受,一相一合,如云雨相覆,她尽心竭力伺候同门,帮白师姐排忧解难,她还要咬她!好不讲道理!
柳观春颇为委屈,心里也生了一点闷气。
小姑娘抱着印了两个牙印但并未破皮的手指,背过身不理白蛇。
江暮雪蹙眉看了师妹落寞的背影一眼,到底没有趁机游走。
柳观春并不知,她的手法虽潦草无章,却有种直击灵识的旖旎与暧昧……江暮雪再如何,都绝不可能忍受柳观春看似懵懂却刁钻的触摸。
当然,柳观春的气也不过生了一会儿,她想到危急关头,白师姐挺身而出,护她于羽翼之下,在相互残杀的内门大比中,此等情意何其难得……至少比和她同队伍的白桃、朱蓉强多了!
柳观春反思自己,诚然白师姐被安抚得很舒畅,那她就半点错都没有吗?兴许是她方才按摩不到家,才让白师姐心生不满呢?
想到这里,柳观春又转过身,轻轻摸了摸白蛇的尾巴尖尖,她只敢伸出食指一点点刮擦,用力极小,饱含讨好:“师姐,方才那里是你私。密处吗?所以不让我碰?”
江暮雪有种被人戏弄之感,可偏偏柳观春说得认真,一双杏眼忽闪忽闪,并不含丝毫调戏之意。
江暮雪无奈,内心不想承认,只能不点头也不摇头,盘成一团,把头埋进蛇躯之中假寐。
白师姐闷头不语,柳观春无计可施,只能小心伸手,抓住白蛇的尾骨。
江暮雪淡看她一眼,似是在判断柳观春又想玩什么花样。
但柳观春今晚胆大得厉害,她最不喜和人冷战,于是小姑娘抓住白师姐,把白蛇一寸寸捞过来。长长一条白蛇,不勒人的时候,像一条轻柔的薄纱披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