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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165)

孟瀚舟想起前尘往事,心中也有一丝惆怅。

他搅了搅灶房里的柴火,“入道弟子嘛,肯定都想找个厉害的师门。当年为师四十多岁才入道,四百年方结婴,第一次收弟子时,也不过初初元婴期一阶,还是贫户出身,家底不丰,自是没有徒弟愿意跟我。”

时至今日,孟瀚舟还记得当年收徒前夜,他特地绘制了几百张收邪符箓,制了好几把降魔伞,甚至连男修女修的鞋袜衣裳都备好了,就怕弟子初入内门会手忙脚乱。

可是一整天过去,弟子们全择了师父,无人愿意跟他。

一次失望就够了,后来,孟瀚舟怕丢人,再没有参加过收徒大典。

若非孟瀚舟惜才,看到江暮雪不过总角年纪便结了婴,也不会心痒难耐,再燃起收徒的心思。

只是三个弟子收进门,到头来最亲的反倒还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女娃娃。

老者剥开一个热腾腾的鹤蛋,递到柳观春手上,叮嘱她:“出门在外,凡事多听你江师兄的,他为人稳重,自不会出错。至于你苏师弟,虽有一颗赤子之心,但为人毛躁,保不齐把你带坑里,自己多多留心。”

柳观春咬了一口烤蛋,乖巧点头。

孟瀚舟嘴上嫌弃,但看着小娃娃从小长大,心中也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他慈爱地拍了拍柳观春的脑袋,往她的发顶点了一道术法。

“下山诛邪,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妖邪,你实在不敌,也可以报出为师的名讳。”说完,孟瀚舟无奈叹气,“唉,收了没用的徒弟,晚节不保也没法子的事。”

柳观春瞪大眼睛:“师父,我还没你说得这么不堪吧?你总不能老拿我和师门那俩天骄比!您天天待莲阁里不走动,当然不知我比起其他内门弟子可是厉害多了!”

孟瀚舟斜她一眼:“吃蛋吧,你这丫头废话忒多!”

“说了你不信,不说你又骂我……”

师徒俩大晚上虽吵了一通,但第二天早上,柳观春还是第一个来同孟瀚舟拜别。

孟瀚舟也一夜没睡,他忸怩半天,还是把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塞到柳观春怀里,“就你平时画的那狗爬符箓,妖没收住,脑袋都能给妖摘了,拿去拿去,省得在外给为师丢人!”

元婴期大能画的符箓,灵力充沛,于降妖一事上自是卓有成效。

柳观春明白孟瀚舟的关怀之情,老头死要面子,不好意思说出口。

柳观春欢喜地收下礼物,又厚脸皮黏上去:“师父放心,我们定会早日降魔回宗的。”

孟瀚舟冷哼一声,负手就走:“快滚快滚!别来烦为师最好,谁稀罕你们回宗!”

拜别孟瀚舟后,柳观春还去见了倪芸彤一面。

倪芸彤知道柳观春是跟着江暮雪下山,放心不少。

她给师妹抱了好大一桶提神仙露塞进藏宝珠了,又抱了抱柳观春:“我等你回来!”

柳观春笑道:“好!”

宗门各处都打了个招呼,柳观春尽到礼数,便召出竹骨剑,下山追逐师兄弟的脚步。

很快,柳观春看到远处的江暮雪。

她指骨捏诀,加快竹骨剑的飞行速度,追上师兄。

一天过去,江暮雪颈上的牙印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柳观春看着,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苏无言定会盘问牙印的事,可等了半天,师弟都没有发问。

柳观春不知的是,苏无言当真是猫妖出身,于情爱之事简直迟钝到令人发指。

他听闻宗门风言风语,又看到江暮雪颈上伤疤,没往深处想,只以为师兄妹拌嘴打架。

得知柳观春不喜江暮雪,他还故意凑到江暮雪面前,嚣张挑衅:“被柳师姐嫌了吧?还被咬了吧?你看,她只咬你不咬我,想来是我比你得宠一些!”

闻言,江暮雪看了苏无言一眼,终是明白猫妖这么多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男人破天荒的没有揍猫,只轻扯一下唇角,意味深长地道:“苏师弟所言极是,此等重伤,往后我一人承受便是。”

苏无言挑眉,哑口无言。

江暮雪被人咬傻了?挨打一次还不够,还想第二次啊?这人真是有病……

-

殷国都城,原本繁荣昌盛的街景不复存在,偌大的城池,万巷寂静,百姓们畏惧食人精血的妖邪,无论白日夜晚都闭门不出。

冬日寒风吹过,卷起纸钱烧灼后的灰色尘烬,枯叶与纸屑在空中缓缓打旋儿。

城门口,唯有护卫君王的甲士、恭迎来宾的仪仗队,翘首以盼,期待仙门道君莅临殷国,救万民于水火。

年纪轻轻的溯阳帝坐在舆车之中静候。

明明该维持帝王威仪,却也会时不时撩帘窥探,担心剑君们不愿出手相帮。

到底还是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做事及不上先帝那般老成。遇上此等妖邪国祸,溯阳帝早早慌了手脚,已经接连一个月食不知味,夜难就寝了。

幸好,片刻后,一道清越

鹤唳穿透云霄。

一男二女,三名玄剑宗的结丹弟子御剑而来。

他们玉冠乌发,身穿一袭清逸道袍,仙剑在落地的一瞬间,缩回寻常大小,被修士们掌在手中。

大太监朱福看到三位神仙妃子一般的人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快步上前,谄媚一笑:“三位剑君可是玄剑宗的弟子?”

三名弟子淡漠地看朱福一眼,既没有躬身,脸上也没有笑意,只冰冷至极地道了句:“正是。”

“这位是玄剑宗唐掌门之女唐婉剑君,这位是段芙蓉剑君,我名唤温少卿,你称我一声‘温剑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