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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184)

酒宴设在夜里。

下午的时候,苏无言一身猫性,他要在楼道里晒太阳补觉,不出门玩。

柳观春想出门闲逛,只能拉着江暮雪上街。

为防走丢,柳观春主动牵住江暮雪的手,纤细的小手侵进江暮雪的指骨,与他丝丝交缠,十指相扣。

江暮雪一怔,没有抽手。

他任她拉着逛街。

柳观春买了好几身衣裙、首饰,还往藏宝珠里补充了好几匣子糕点蜜饯。

江暮雪不解地看她一眼:“为何还要买糕点?”

柳观春咬了一口芋团:“过几日上玄剑宗,我怕没的吃,先囤一些……”

说完柳观春又意识到,她险些说漏嘴,就差说出玄剑宗灶房厨娘的厨艺差劲了。她又没去过玄剑宗,哪来的生活经验呢?

江暮雪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暗下扬了唇角,没有拆穿。

夜里吃宴,柳观春一个人埋头干饭,吃得很欢。她对桌上的素火腿、炒蟹粉情有独钟,特地吩咐江暮雪尝尝味道,钻研出菜方子,也好日后煮给她吃。

今生,江暮雪为了养大师妹,时常下厨做饭,对此要求,自是不会推拒。

王昱风喝了几两酒水,脸颊通红,头脑发昏,竟想着和众人行酒令。

但他的酒令不同寻常,输的人不但要罚酒,还得回答旁人一个问题。

柳观春想着,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然而江暮雪前世一贯肃穆庄重,不曾与师弟师妹们玩乐,于猜拳酒令一事,稍显生疏。

很快,江暮雪输了,苏无言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他饮酒。

但好在,师兄酒量不算浅薄,一杯下去,面不改色。

倪芸彤贱嗖嗖地凑过来,问他:“江师弟,你可有心上人?”

倪芸彤不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暮雪对柳观春另眼相待,可柳观春不知是太喜欢师兄,还是太敬畏师兄,从来不敢亵渎江暮雪,对他也恭敬有加,生怕惹得江暮雪不喜。

倪芸彤身为柳观春的姐妹,今日的问题,那就是明晃晃的助攻啊!

果然,听到提问,柳观春目中纳罕,也不由直起脊背,望向桌子一侧的江暮雪。

正是冬末,凉风习习。

翘脚屋檐挂着的灯辉,从窗缝流泻入屋,照得江暮雪眉骨丰润,乌鬓分明,男人黑浓的长睫低垂,薄唇轻抿,似在思考。他没有立刻作答,倒教柳观春莫名忐忑不安。

其余的人也忍不住望来,期待江暮雪心中答案。

要知道,这位小师弟天赋异禀,霸占龙虎斗外擂魁首多年不说,升阶速度还超乎寻常。

不过二十来岁就攀上金丹境四阶!

倘若江暮雪在三十岁之前结婴,那真是前无古人后

无来者的存在,嫉妒江师弟的同门能从禹州排到道宗山门口,然后挨个儿从诛仙崖上跳下去!

江暮雪抬眸,看到数十双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心中一怔。

他不由睥向柳观春。

小姑娘老神在在,装作不在意,但筷子夹着的那块红烧肉,热气都凉透,仍没入嘴。

江暮雪了然,他不想引起师妹的误会,思来想去,只能低声道:“没有。”

苏无言还当他会当众朝小丫头示爱,一句“没有”,呛得他一口烈酒从嘴里喷出来。

倪芸彤:“苏师弟怎么了?”

苏无言哈哈大笑:“咳、没事没事,就觉得江师兄这种孤寡修士,怎么可能会有心上人!你这问题问得浪费了。”

柳观春听到师兄的回答,心中暗暗松一口气。

没有心上人好啊,她也不想往后再多一个嫂子,毕竟哪有师妹,和有妇之夫的师兄走得太近的道理?江暮雪是无主的修士,那她和他同房休息,便也不算太出格。

众人在饭馆中嬉皮笑脸,闹作一团。

殊不知屋外暮色苍茫,墨蓝色的夜穹,被一道张牙舞爪的红色雷电撕开口子。

一块块腐烂腥臭的黑肉簌簌落下,砰的砸向护城结界。

黑色血肉被结界外壳的磅礴灵气烧灼,软肉蜷曲在一块儿,滋滋作响。

邪物缓慢滚落,在透明冰壳留下一道蜿蜒不去的黏液。

一道道灰蒙蒙的黏液,仿佛淋在琉璃窗上的雨幕,只是那条水渍经久不散,竟会自行发热、冒烟。

没多时,邪气逐渐压制住微弱的灵气,黑山的腐肉,竟能腐蚀元婴境界修士的结界!

刺啦、刺啦……原本厚实的结界倏忽变得单薄,结界薄如蝉翼,裂开树杈一般的缝隙。

黑肉又活过来,窸窸窣窣地爬过来,附着于结界之上。

阴晦的生物,一点点蠕动,爬进了漏洞的结界中。

它们进城了。

深更半夜,道宗弟子喝得尽兴,一个个勾肩搭背,醉醺醺走回客栈。

可没等他们踏出味美居,眼前的一幕,竟叫头昏脑涨的修士们纷纷醒了酒。

只见遮天蔽日的高阶结界上,覆满了一粒粒芝麻大小的黑点,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像是劈天盖地的虫卵,将辽阔无涯的夜空都尽数覆没,令人头皮发麻。

修士们腿骨打颤,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仰头,直勾勾看着这一幕,心生惶恐。

“找、找大师兄……”

“别怕,它们只能留在结界外头,它们进不来。”

“对啊,之前我们营救村民的时候,一剑一只,很好杀的,怕什么?”

“况且九州结界是整个修真界的元婴大能联手造阵,术法繁复,不过区区邪祟,不必担……”

没等这位师兄说完,天穹忽然爆开一声巨响。

其声之大,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