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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191)

满地都是千丝万缕的黏液。

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再度袭来,柳观春强压住心中畏惧,她把江暮雪的手握得很紧。

柳观春惊讶发现,眼前的肉山小上很多。

她说:“师兄,这不是我之前看过的黑山,它小太多了,兴许只是禹州的黑肉凝成的山……”

不过一州的黑肉,威力就大到能够压制快要结婴的江暮雪吗?那它的本体,究竟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柳观春心惊胆战,她的手心泌汗,却不想让师兄担忧。

柳观春强装镇定地道:“师兄,这堵肉墙,你能看到吗?”

江暮雪拧眉:“只能听到一丝声响,保险起见,由你来告知我方位。”

江暮雪不敢赌,他怕会有漏网之鱼,暗下偷袭柳观春,还是让师妹从旁提醒较好。

说完,江暮雪轻敲伏雪剑,幻出一柄光剑,供柳观春御剑躲避。

柳观春自然知道师兄要大开杀戒,她不能在旁边拖后腿。

小姑娘乖巧地爬上光剑,大声道:“师兄,黑肉都凝聚一团了,暂时没有分散为小怪,它朝着你的西南方向行进,你一定要小心。”

“明白了。”柳观春没有死,失而复得,江暮雪很珍惜师妹,他不会再让柳观春再有丝毫闪失。

黑肉没想到江暮雪命大至此,它们用口器啃咬、腐蚀,竟都无法将江暮雪吞噬……

可他的精血太滋补了,太香了。

黑肉想到江暮雪便贪念横生,它们要凡人的血气,要修士的修为,它们什么都要!

黑肉开始颤抖,发出瘆人的呓语,它们既朝江暮雪靠近,也朝柳观春靠近。

就在黑肉飞速爬行的瞬间,江暮雪纵身跃起。

狂风咆哮,男人衣袍翻飞,凌滞半空。

在他听到柳观春高声喊出“东南方向”后,男人迅疾坠落,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挥出一剑。

伏雪剑刺入肉躯的一瞬间,剧痛袭来,黑肉竟被江暮雪用剑刃导来的业火狠狠烧灼,瞬息爆开黑血。

腥臭浓郁的血气沾上江暮雪的脸颊,男人连眼睛都不眨,在黑肉发动下一次攻击的时候,他闪身树间,让邪祟扑了个空。

柳观春远远看到江暮雪御敌的英姿,不由大声叫好。

江暮雪听到师妹浮夸的喝彩,心中略感无奈,但他没有时间分神,继续应敌厮杀。

只是,江暮雪到底被黑肉啃咬,邪气侵体,这些粘缠他的阴气挥之不去,很轻易便暴露了他的行踪。

江暮雪躲闪不及,腰腹亦被黑肉的口器咬伤。

他气息微沉,渐渐显出颓势,而黑肉步步紧逼。

不能再这样下去,若他倒下,柳观春会成为邪祟的盘中餐。

江暮雪凝神细思,他忽然有了一记险招。

“师妹,黑肉可曾分化?”

柳观春专心观察战局,她知道情况不妙,于是积极配合地回答:“不曾,还是一堵肉墙的姿态,在你的西南方向,小心防范!”

“好。”江暮雪耳听八方,确认方位,心中又有了新的打算。

江暮雪意识到,黑肉的身躯柔软,可变幻万物,唯独畏火。

焰火属阳,生来克阴。

如此庞大的肉壁,如想一击致命,必须加快身法,变幻法器,单凭江暮雪的本命剑劈砍,并不能克敌制胜。

江暮雪深知,如今的险境,唯有使用元婴境界的锻炼之法了。

江暮雪没有犹豫,他的两手翻飞,指骨勾缠,迅速结下九天神印。

地狱召来的凛冽罡风,从下至上,直冲向江暮雪飘逸衣袍。

飓风将他的白纱吹开,层叠白纱涌动不休,轻

柔如莲瓣绽开,衣袍尽数朝后游弋,迎风翻卷,好似数条妖化的瑰丽蛇尾!

江暮雪破阶越境施法,强行引动天雷地火。

他的后脊绽出雷火电光,脊骨化出嶙峋剑印,独属于剑君的万丈剑华,直冲云霄。

江暮雪竟以身为器,以骨为鞘,强行熔炼伏雪剑!

一道璀璨白光自他的脊椎窜动,破肉而出。

剑尊上等的剑骨可藏本命剑器,江暮雪此招,正是以身为炉。鼎,强行将伏雪剑改造,将其分化成无数条金光涌动的长鞭!

狭长的鞭梢挟带雷霆火光,破空而出,无数条鞭刃悬于江暮雪的臂骨,随着他的心念而动。

柳观春遥遥望去,她第一次看到如此邪性的师兄。

江暮雪宝相庄严,如同神佛。他的眉心朱砂,隐隐生出殷红剑印,他的目光绝情而冷厉,乌发飞扬,猎猎作响的衣袍翻飞。

有那么一瞬间,柳观春好像看到了上一世的半神剑尊师兄……

只是,江暮雪受了重伤,肩背全是淋漓鲜血,他的嘴角也溢出些许血迹,手中光剑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数十条灵细触手一般的鞭刃。

没等柳观春想到什么,江暮雪已然持鞭冲杀而来。

他无法看清黑肉,为防误杀,只能紧闭双眼,凭借耳力分辨黑壁走向。

江暮雪确认好方向,凌空落地。

缠绕于男人指骨的刃鞭,瞬间爆开磅礴雪花,当空结成天罗地网,丝丝缕缕,死死冲向黑肉,顷刻间将其束缚。

待黑肉被法器触碰,肉山身躯终于现形。

这一次,江暮雪看到了它。

恶心的、强悍的邪物。

江暮雪落于黑肉跟前,毅然抬起臂骨,掌心朝前,对着肉山张开五指。

江暮雪鬓角生汗,似是疼痛难耐,连雪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但他竭力在忍。

成千上万的剑鞭听从江暮雪的命令,按兵不动,随着江暮雪的腕骨翻转,每一寸鞭鳞都在缓慢地收拢黑肉,阻止邪祟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