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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31)

想到这里,柳观春无端端想到江暮雪。

大师兄道法精妙,他分明能够用清洁术洗濯脏污……既如此,在迷魂梦阵中的时候,每每上榻入睡,江暮雪又为何会学她那般事先烧热水,提前沐浴更衣?

总不是怕他雪灵根的体温冰冷,相拥时会冻着柳观春吧?

“骨碌碌。”

正胡思乱想着,一颗水晶储物珠自柳观春的怀中滚落。

柳观春登时坐起。

她记起已经有几日没见白衣师兄了。

或许世上,也就他不嫌她。

柳观春心中堆砌的寒意,一点点被武斗场里那几场的亲近切磋融化。

像是急于求证什么,柳观春将武斗卷轴打开。

顷刻间,罡风四起,金光大作,将她柔软的鬓发吹得狂乱,衣袖向上鼓开的时候,露出柳观春臂骨上方的一点红色小痣,朱砂似的,又如腊月红梅,灵动可爱。

柳观春伸手捋下袖子,将其掩了去。

她想到手上无剑,若是不带剑去见白衣师兄,那就是单纯的想见他,并非讨教比试了。

柳观春担心师兄不喜,她想了想,还是隔空取来一根灶房的柴薪,然后以手中剑气,一点点将其削成凹凸不平的木剑。

当江暮雪应召入阵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柳观春执剑的这一幕。

少女早已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素纱白衫,发髻虚虚绾起,两条余烬红的发带垂落,缠在小臂与剑柄上。手中持着的那一截短短木剑,犹如小孩玩闹时所用玩具,做工十分潦草。

他凝神不动。

柳观春似有所感,低下头去。

她尴尬地看了一眼手上劈砍潦草的木剑,似乎也觉得自己太离谱,低声解释。

“师兄,这不是我的本命剑,是我临时削的一把木剑。我拿它进阵,也不存侮辱你的意思,全是、全是因为我的银剑折损在大妖口中了,我没有其他的剑可以比试。”

好似害怕白衣师兄会跑,柳观春赶紧补上一句:“不过我会尽快去买……”

只是买一把普通的灵剑,一颗灵石尽够了。

她还有钱。

江暮雪淡扫一眼柳观春手中持着的凡品,久久无言。

随后,他从自己的灵域中,抽出一把剑柄铸有潇潇竹节纹样的短剑,递给女孩。

“哗啦”一声剑吟。

柳观春的杏眸被璀璨的剑光一晃,看到一把横在自己面前的短剑。

这把竹纹剑悬浮半空中。

短剑被磅礴的灵光裹挟,剑刃锋锐,乍一看,还有竹骨生长的幻象在其中游走变幻,光怪陆离,锋芒毕露,并非凡品。

如此贵重之物,想来得要个百颗灵石才能将其收入囊中吧?

柳观春难以置信地问:“借、借我用?”

她连做梦都不敢做大的,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借”字。

江暮雪轻皱了下眉,他薄唇微启,对她道:“赠你。”

其实比武场中,江暮雪的境界等级比柳观春高,她看不到他的真容以及他所使的本命剑,今日能把竹骨剑显露于柳观春面前,全是江暮雪以剑气破开了禁制,使她耳清目明。

江暮雪并不想和柳观春牵扯太深,在武斗场中,以陪练师兄的身份指点她一二已是极限,今日赠剑,也无非是对于她迎战妖蛟的奖励。

柳观春听到白衣师兄要送她礼物,脸上大惊失色:“这、这怎么可以?我不该占师兄便宜,这把剑太贵重了。”

江暮雪:“我少时用过此剑,后来取得本命剑后,便将它闲置灵域,竹骨剑多年无主,又深埋雪中不见天日,剑锋日益变钝。与其吃灰,倒不如赠你。”

柳观春爱剑,定会时时用它,如此也算不让宝剑蒙尘。

江暮雪一时不察,竟说出灵域中有雪……而他垂眸一看,剑柄上也沾染了几点霜花。

要是柳观春留心,细细一推断,兴许会猜出他的身份。

毕竟宗门之中,既修剑道,灵域中覆没风雪,唯江暮雪一人。

可偏偏柳观春迟钝,她没有想那么多。

柳观春小心翼翼捧起那把竹骨剑。

剑气感应到柳观春的气息,很快便化成

两条光带,蛇一般攀附、缠绕上她伶仃的臂骨。

柳观春被挠得有点痒,轻轻一笑。

很快,竹骨剑钻出一条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钻进柳观春的清明灵台。不过眨眼间,柳观春的额头就浮现出一个不甚清晰的竹叶纹花钿,不细看,压根儿认不出来。

脑门热热的,柳观春好奇地摸了摸,结结巴巴地问江暮雪:“师兄,这是什么?”

江暮雪不解地看来。

剑器向来以强者为尊,竹骨剑追随他多年,见识过江暮雪的凛冽剑道。按理说,它不会轻易认主,特别是认一个初初筑基的小弟子为主。

可偏偏,竹骨剑选择了柳观春。

可能只是和她有缘。

江暮雪沉声说:“竹骨剑认你为主,便是与你有机缘,往后它会成为你修道所用的本命剑。若是你不想要它,可以在灵域里解契换剑。”

“不不,我很喜欢它!”

骤然一听柳观春说“喜欢”,江暮雪瞥她一眼。

柳观春闭眼感受一番,果真,她的髓海里多了一把光芒大盛的光剑。她只需心念驱使,默念口诀,那把竹骨剑便会应声而来,乖巧地钻进她的掌心。

何为人剑合一,原来是这种感觉。

柳观春难掩兴奋,她握住竹骨剑的手都在颤抖。

“师、师兄,我也有本命剑了!”

“嗯。”江暮雪虽然不知她为何高兴,但仔细一想,修行之路艰苦,一花一叶的变幻都该令人心生欢喜,否则又如何熬过漫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