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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妻子走后,剑尊道心破碎了(45)

便是助柳观春筑基,也不必将她困在身边,不许她体内拥有任何人渡来的灵力。

不知是否因为江暮雪元婴大能的威严被旁人挑衅,男人难得凤眸冰冷,杀意迸现。

江暮雪握住柳观春的手腕,甚至想强行逼出那股龟缩在柳观春腹部的灵气修为。

但很快,掌心柔软的触感,教他渐渐冷静下来。

若江暮雪强行行事,恐怕柳观春会被他惊扰,甚至引发灵力暴走,好不容易筑上的基又会被他的灵力冲到溃散。

算了。

思来想去,江暮雪只能硬生生忍下那些古怪的不快。

他召出伏雪剑,幻化出一片挡风的剑罩,拢住柳观春,用于寒夜里取暖。

今夜风餐露宿,江暮雪怪不得柳观春的贵人,只能将一些难言的火气发泄于那些欺凌同门、强占荒庙的师弟身上。

江暮雪沉默起身,从灵域中抽出一条伏雪剑分化出的戒鞭,缓慢走向城隍庙。

……

翌日清晨,城隍庙中的弟子们各个腰酸背痛地爬起身。

他们面面相觑,一看彼此的后背,各个都有一道带着雷印的鞭伤,肿成一片。

唯独小师弟白轩安然无恙,逃过一劫。

师兄们震惊不已。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难道是那个邪修来了?”

“你们睡得跟猪一样,没人反应过来吗?!”

师兄们吃惊,赶紧打坐调息,查验伤势,然后他们震惊地发现——

靠?!谁深夜不睡觉,闲得发慌,特地来抽他们一鞭子,还让全员弟子都掉下一阶修为啊?!

这人疯了吧!

-

柳观春熟睡的时候,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清幽雪气。

不知这种气味是冰雪道的修士独有,还是无情道的剑君都喜欢在衣上熏青松覆雪的香味。

总之很好闻就是了。

柳观春睁眼的时候,天光乍泄,远处的青山缠绕浓浓雾霭,满眼都是蟹壳青色的云烟。

柳观春想到白衣师兄,慌张地环顾四周,直到她看到那一抹打坐调息的白影,悬着的心落下了。

柳观春解开缠到身上的毯子,又使了一个清洁术,把衣裙的脏污都清理干净,甚至从水囊里取水好好洗了脸、刷了牙。

其实清洁术已经足够清除脏污,但是柳观春保持着凡人的习惯,还是喜欢用水擦脸、漱口。

整理完这些,她又偷看江暮雪一眼,见他入定还没醒转,放下心,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实际上,江暮雪已是结婴的修士,对外界的动静十分敏锐,即便不睁眼,他的神识外放,还是能捕捉到世间万物的动静。

他并非有意窥探柳观春,而是她的一举一动都与寻常修士不同。

换了衣裙还不够,还要扫开炽炭燃尽后留下的灰,再次点燃火符,放上铁丝网,再架起一只烧得黑乎乎的竹木杯。

江暮雪不知柳观春在作甚,耐心等了一会儿,他看到她往水杯里添上一勺蜂蜜,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江暮雪:“……”

如今的后辈,都会用“晨起喝蜂蜜水”的方式调养生息吗?

柳观春喝完蜂蜜水,小腹终于变得暖洋洋的。

她拆开发带,又取出桃木梳子,一点一点通头发,如此忙活半天,总算梳好了发髻。

柳观春以杯中水面为镜子,左右打量,满意点头。

她猫着身子,怯怯靠近江暮雪。纤细的手指紧紧揪住师兄的衣袖,拉了拉,“师兄、师兄……”

她这样唤他。

既胆大又胆小,衣袖拉得很紧,可声音却又很轻。

怯怯的,好像小猫崽子。

江暮雪顺她心意睁眼,许是打坐太久,眼眸滞涩,男人浓长的眼睫垂下,颤了一会儿,才抬眼看她。

“你醒了。”

声音清朗温润,如玉珠落盘。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事实。

柳观春点了点头,她很快直起身子,和江暮雪拉开距离。

柳观春跽坐在男人面前,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请安:“师兄早上好,你洗漱过了吗?你想吃什么早膳?”

想到江暮雪已经辟谷,柳观春又说:“不吃东西的话,好歹喝点热茶?”

江暮雪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只静静地看着她。

柳观春现在已经摸清楚白衣师兄的性子了,他不爱说话,不喜欢的事会直接拒绝,若是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不变,那就是既可又不可,随便柳观春安排。

江暮雪其实已经给自己施加过清洁术,他本就爱干净,不会让浊物留在身上太久。

可是他想到柳观春方才用水洁面的样子,思来想去,还是取出帕子浸水,也给自己擦拭洗漱一番。

等到江暮雪打理好,一杯温热的花茶已经递到他的掌心。

江暮雪修长手指搭在杯壁上,细细把玩了一下竹骨杯子,迟迟没有入口。

柳观春的心脏又悬至嗓子眼,她问:“是茶水不合师兄的口味?”

江暮雪:“不是。”

他端茶啜饮一口,抬袖挡脸的时候,男人眼风一扫柳观春手上茶杯。

他方才的迟疑,只是好奇柳观春居然将一只簇新的竹木杯子用来待客,她自己却用另一只烤到焦黑的水杯。

她好像,一贯如此委屈自己。

-

柳观春犹豫要不要回城隍庙看看,她私心不想白衣师兄再和那群弟子起冲突。

但她要找邪修的线索,那座荒庙妖气浓郁,她得回去看看。

柳观春实在太高估这些师兄们的胆识,任谁睡一晚上就被邪修抽掉一阶境界,都会在睡醒之后马不停蹄逃跑。